“你去吩
但皇帝直没有出现。
他做个很长梦。
梦境中依旧有宇文邕,还有他女婿宇文赟,许许多多被他杀过人,又在梦境中死而复生,血流满面,追着他索命。
疲于奔命皇帝终于在睡梦中挣扎醒来,再望向窗外天色时,发现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还未等他疑惑,耳边就传来何衷柔声细气解惑。
对上灵藏大师双目,皇帝时什也说不出来。
“可能是朕太累。”
灵藏大师叹道:“老衲昔年云游,有个安神定气方子,回头呈给陛下,陛下可让太医看过之后,再酌情使用。”
皇帝勉强笑道:“那就有劳你。”
灵藏见他精神不济,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听得进任何经书,便让何衷开门,扶皇帝去厢房歇息。
佛殿还是那座佛殿。
檀香萦绕,菩萨低眉。
慈悲静谧,禅钟回响。
皇帝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直到感觉手掌阵湿意,才发现自己大汗淋漓,手心出汗几乎把座下蒲团绸面都浸透。
魂魄犹在,惊悸未定。
“陛下下午睡得沉,灵藏大师说您现在能睡着多歇息是好事,至于法事,心诚则灵,奴婢就没敢叫醒您,您现在感觉如何?可要用些晚膳?”
皇帝揉揉额头,感觉脑袋还昏昏沉沉,似未从下午幻境中恢复过来,不过精神确有些起色。
他嗯声,何衷随即小跑出去,不会儿就带人端几样素斋回来。
“这天,怎好像又冷?”
“是,外边下雪。”何衷拿来披风给他披上。
佛会将会持续三日,下午还有场法事。
如无意外,皇帝将会在此处斋戒三日祈福,末朝廷再以天子名义下罪己诏,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
众臣在天王殿外守候,并不知道大雄宝殿里发生何事,只知法事之后,皇帝很快就从里面出来,而且面色不大好看。
大兴善寺独占坊,有足够空房安置御驾与几位重臣。
下午举行法事时,虞庆则等人被引到大雄宝殿内,从旁聆听。
举目四顾,入目佛像,依稀还是刚刚狰狞诡异模样。
就连那幽深莫名魑魅笑声,仿佛也回荡在耳边,清晰可忆。
“朕方才……是怎?”
“陛下差点为心魔所趁。”灵藏大师叹道,他似也不曾想到皇帝魔障竟如斯厉害,身处万佛之地,沐浴佛音之中,竟还会生出如此严重心魔。
“朕方才好像听见万鬼哭号,缠绵不去,不得安宁,差点就堕入地狱深渊!”皇帝后怕不已,他下意识觉得此处不大干净,但旋即又知道不可能,大兴善寺不是天两天存在,打从三百多年前起,这里就是出名佛寺,哪家游魂野鬼敢在神佛面前放肆,还三百余载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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