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妃心想要朕把宣琼放出来,放他出来做什呢?”崇安帝疲惫道,“放他出来同你兄弟相残吗?”
“宣琼毕竟还没真做出过什不可饶恕大罪,朕把他困在宫中,不让他被人利用,将来……”崇安帝看向郁赦,声音沙哑,“朕也能做主,让你放他马,是不是?”
“朕是天子,也是人父。”崇安帝长叹口气,“朕也想多保住几个孩子,就这点心愿,这些人为何就不懂呢?”
崇安帝说动情,郁赦心中却起不来半点波澜。
老太监们凑上来,拍后背拍后背,喂茶喂茶,忙活好会儿才让崇安帝将这口气顺下来。
郁赦不咸不淡道:“皇上保重龙体。”
崇安帝失神看着这许多书折,低声道,“你怪朕直护着宣琼,是不是?”
郁赦不置词。
崇安帝突然意识到什,他抬头看向郁赦,慢慢道,“这些折子,是你让阁臣们起送上来吧?”
这样运作,不算是直接出手害宣琼,反正内阁如今有郁赦坐镇,别人就算事后有心探究,自有郁赦担着,孙阁老并不急避嫌,点头答应下。
郁赦想想,又叫自己人来,暗暗吩咐,让宫人想办法给汤钦那个老东西带个话。
前朝在给宣琼卖力气,后宫也不能闲着。
宣琼禁足许久,郁赦不信自己那便宜姑母不着急。
三日后,后宫郁妃,御史台中亲宣琼那派,连着郁赦和钟宛在朝中人,几方势力像是约定好似得,同时发力,折子雪花似得送到内阁。
崇安帝还没糊涂,不过片刻就想到其中猫腻,郁赦也没指望能这顺扳倒宣琼,他坦然道,“是。”
郁赦表情平静:“朝臣们物议沸腾,内阁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于公这是职责所在,于私……自然不想让他好过。”
郁赦话说坦率,崇安帝倒生不起气来。
“冤孽……”
崇安帝摇头,“朕当真是老,也开始举棋不定,瞻前顾后。”
阁老们松口气,这可不是他们在替哪位皇子造势,这许多人再替宣琼求情,喧嚣不止,不重视都不行,阁老们将新旧折子整理好,同送到御前。
“他这是在思过吗?!!”
崇安帝脸色铁青,把将堆成小山折子推开,“朕就是担心他没脑子,被他那糊涂母妃蛊惑,受他舅舅摆布,朕不信之前那些事都是他做,所以才将他软禁在宫中!又让朕多年心腹宫人们看着他!怕就怕他错再错,泥足深陷,将来想护他都护不住,这个孩子……咳……”
崇安帝咳起来,他手扶在书案上,胸腔好似个破风箱般,呼哧个不停,苍白脸会儿就紫涨起来。
郁赦面无表情立在边,好似没看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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