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年放下高跷双腿,将书往桌上丢,转转脖子,骨头间发出几声脆响。
“今日就要带泽漆和甘草离开。”直到最后时刻,莲艾才知道那两名少女名姓,“这半年来你做很好,纵然有些许小波折,好在你及时悔悟,也无伤大雅。”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只瓷瓶,从里面倒出颗鲜红药·丸。
药·丸与这两个月莲艾吃解药差不多大小,但色泽如血,日光下隐隐散发着莹蓝色光
他在床上将自己缩成团,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闷在里面,似乎这样才能感到片刻安心。
咬着指甲,莲艾陷入不可自拔焦虑之中。
他从小在青·楼长大,只学身伺·候人本领,真正拿得出手本事却样没有。认识字,但也就比白丁好些,高深学问概不懂。他唯有身皮·肉可出卖,也只有身皮·肉还有些价值。
可将军从来对他不假辞色,唯次在马车上让他用·嘴伺候,也像是亲自验货多些。他连最后这点筹码都失去,到底要如何才能保下命?
莲艾夜没睡,整晚胡思乱想,第二日起床时候,从伺候他小厮那边得知步年竟然亲自来接少女们,现在人已经在宅子里,要莲艾用过早膳就去书房见他。
衣少女抿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临到嘴边又改变主意:“请先生回屋吧。”
莲艾走后,她转向身旁同伴,言语里多有警示,“死士不需要感情,们都是将军手中子,你救不他,更帮不他。”
白衣少女盯住紧闭房门,半晌点点头道:“明白,只要们任务完成,他也就没有用,将军不会留他太长时间。”
他们都是棋盘上棋子,不同是她们两个是自愿为子,而莲艾却是被迫为子。
红衣少女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望着莲艾离去方向道:“为将军大业,功成骨枯,也是没有办法事。”
莲艾自觉命不久矣,吃饭都没有胃口,随便几口下肚,就要小厮领他去见对方。
到书房,步年坐在桌案后,手里随意地翻阅着本书,双脚交叠架在桌上,改往日端正庄重。
莲艾十分自觉地在他身前跪下来:“将军……”
步年移开书册看向他:“还在想你几时才能起来。”
莲艾身子埋得更低:“叫将军久等,是奴错。”
她们心知肚明事,莲艾再傻又怎会没有察觉。
学生都出师,他这个先生还有什用?
回房短短几步路,他简直走得心神俱裂,感觉随时随地暗处就会窜出名将军派来杀手将他结果。回到房里更是将门和窗都锁死,轻易不敢出门。
他夜辗转难眠,觉得这次死期是真将至。
怎才能活?才能说服将军留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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