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月站起来,不知道为何眼底有些发酸,他忽然想知道若是这几年没有那多乱七八糟事,若是他真是女儿身,他是不是会嫁给陆丰——
他是威风锦衣卫指挥使,整个京城*员看见他还会瑟瑟发抖。
他则是他养在府中普普通通妻,平日闲来无事与京中贵女闲聊游戏,或者窝在家里,怀中抱着只猫,写上首打油诗,谱上首不堪入耳浪曲……待每日黄昏下职,夫君身批夕阳而归,他站在门廊下等他,给他念念那些乱七八糟东西。
两人会同用晚膳。
他可能会缠着陆丰那面瘫脸给他讲天宫里八卦,那些琐事面无表情地被讲出来,又是别有番风味。
手被拉过,皇帝手轻轻拍拍儿子有些凉手背:“手怎这凉?”
“唔。”
“回去看看霍显,他那下没伤及药害,但伤口也实在不浅,他走得匆忙,看他是因为陆丰心中有气……”观月帝难得像个真正父亲似絮絮叨叨起来,“陆丰已经走,别为再也不会回来人伤和气。”
姬廉月露出个欲言又止表情。
观月帝淡淡道:“阿月,你和顾家小子,还有陆丰,其实都是朕眼跟前看着长大孩子……以前你小时候,还当公主时,朕还考虑过把你嫁给他们其中个。”
这夜颇不太平,姬廉月放走陆丰,观月帝没说什,只是让人去把陆府那块捂好几代铁券免死金牌收回来。
他到底是给陆家留个后。
陆丰今日手持绣春刀闯入养心殿,见血,也算为父母报仇,真相他总有日会知道,想必也不再那恨皇帝——
观月帝有时候想,这大概就是上年纪,人都有许多不该有慈悲之心,换三十年前他刚登机那会儿,指不定就直接杀陆丰,他不会有潜入皇宫那天。
……只不过是皇帝睁只眼,闭只眼。
好多琐碎幻想拼凑出个平静也平凡日。
最终被殿外屋檐,落在鼻尖
自古公主不下降权臣。
若有,所下降家族,必为皇帝亲信,极为信任之名门望族。
“陆府满门忠烈,原可再兴旺百年,是他咎由自取。”
观月帝声叹息,仿若话语之间又老几岁,他手背冲外,轻轻扫扫——
“你回去吧,去看看霍显。”
靠在床边,观月帝有些昏昏欲睡,看着包扎着脑袋,因为失血面色苍白坐在床边姬廉月,笑笑:“回去吧,还杵在这做什?”
姬廉月有些茫然地看观月帝眼,看后者脸平静,又多少猜到今晚他会坐在这里原因——
顾阳怎有胆子不跟观月帝报告有人要放走陆丰呢?
观月帝早就知道。
所以今晚他才会坐在这里,以“侍疾”理由等着陆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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