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暗忖,原来是主仆关系,妻女海外避难,只能由忠仆料理身后事,他问:“所以沈家当时没有别亲属?”
姚徵说:“还有个儿子,沈少爷。”
项明章很意外,世代沿袭庞大家业,唯儿子,不可能会置身事外:“那这个沈少爷当时没回宁波吗?”
姚徵涌起阵酸楚:“这是祖父辈子心结,至死不能瞑目。”
姚
项明章备好说辞:“机缘巧合,结识位和沈家颇有渊源人物,但不能肯定,辗转查到沈作润先生墓,然后找到您。”
姚徵到底七十多岁,反应稍慢:“……这不大可能。”
项明章问:“什意思?”
姚徵说:“沈家曾是宁波名门,亲朋不少,可惜战争无团圆,跑跑,散散,妻女都被送到海外。时局连年动荡,通信不发达,离开基本没下落。”
项明章没想到,费力查不出信息在此刻会轻巧得知,他按捺着丝希冀追问:“您解这多,姚家和沈家曾是故交吗?”
项明章再坚持,毕竟项樾主动合作千载难逢,他副总身份也令人忌惮。姚竟成为难地周旋几遭,让姚徵松口,询问项明章要见面原因。
项明章是为沈家信息,但他和沈家非亲非故,不得已地撒谎——他说,好像找到沈家后人,前来求证。
姚徵终于同意见面。
项明章穿着身考究西服,半路飘起小雨,抵达姚徵居住洋房后,下车段路沾满身湿寒。
洋房里装潢典雅,姚竟成作陪,引项明章走进楼会客室。
姚徵摆摆手否认,她是听祖父姚企安讲,回忆着娓娓道来——
沈家在宁波口岸几代开设钱庄,是当时数数二巨富。姚家只是寻常小户,家里穷,姚企安十二岁就进沈家做工,陪小几岁沈作润起长大。
沈作润极有胆略,早当家,二十岁决定兴办中国人独资银行,联合同仁与外国资本分庭抗礼。
姚企安跟随沈家离开宁波,成为沈公馆管家。
直到沈作润去世,姚企安带着沈作润遗体回故乡安葬。
姚徵就坐在沙发上,古稀年纪,很富态,满头银发梳得妥帖,老花镜后双目透着清明光彩。
项明章在茶几前站定,主动说:“姚女士,是项明章,姚先生应该对您提过。”
“项先生,请坐吧。”姚徵不卑不亢,“生意事早就不管,也不清楚当今经商之道,不过诚意二字任何时候都要讲。”
项明章在对面沙发坐下,说:“利用合作办私事,是不够磊落,如有冒犯,请您不要跟晚辈计较。”
姚徵见他坦荡,也没有强势者傲慢,态度缓和点:“项先生,你说沈家后人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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