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留着道缝,他听见脚步声上来,比平时轻缓,过去拉开门,门外乔苑林犯怵地个激灵。
梁承又把门关上。
乔苑林在走廊上愣半分钟,回自己屋,不消片刻闷出身汗。他把刘海反复往后抓,蹭红额头。
刚才门缝,是留给他?
他返回走廊,顶着头穿堂风吹能颤三颤乱毛,敲开对面房门。梁承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套卷子,没有回头。
小乐想逃走。
梁承说:“要是你,就拿刀拼下。”
小乐攥着刀刺向梁承,手腕剧痛,刀被踢飞,他哇声哭出来。没来得及求饶,梁承把拎起他,走向旁边三个半人高大垃圾桶。
掀开盖子,恶臭刺鼻,梁承把他狠狠掼进不可回收垃圾里。
小乐几乎晕在里面,惊吓后生场病,十天没出门,痊愈后整个人戾气都消失,再也没闹腾过。
不到半年便被学校勒令回家反省。
直至两三个月前,梁承搬过来住,某天出门,小乐骑在他摩托车上面,欠揍地问他:“这车你?”
梁承说:“下来。”
小乐嬉皮笑脸道:“还没骑够。”
梁承说:“你喜欢,可以骑回家。”
乔苑林轻咳声,问:“你刚才有事要说?”
梁承语气和空调冷气同温,说:“你害怕就算。”
“……没有啊。”乔苑林走进去,冷气包裹上来,手臂竖起层细小汗毛。他停在梁承身后,双手扶住椅背两角,看见梁承拿是满分数学卷。
他求证道:“你真把小乐扔垃圾桶?”
梁承说:“那件事做错。
有夜父母加班,小乐饿着肚子蹲在巷口,遇见梁承回来。在他吓得发抖时,梁承分给他半热腾腾蛋堡。
讲完,小乐挥舞手中零钱,说:“小乔哥哥,要去便利店买文具,你想吃雪糕吗,请你。”
乔苑林不想小乐破费,便说下次。他望着小乐奔跑出巷子,无法消化这个懂事小孩儿曾经那顽劣。
阳光燥热,乔苑林看眼停在旁边摩托车,又看眼放在墙角垃圾桶,觉得后脑勺有些发凉。
梁承将空调又调低度,正对着吹。对面房间本来有只窗机,旧到加不氟,他搬来后帮忙拆除。
小乐问:“真?”
梁承跨到小乐背后,点着火将马力轰到最大,引擎震天,他掉头疾速冲进后巷,猛地摆尾,碰撞巨响淹没小乐尖叫声。
梁承把小乐家院门撞个四分五裂。
那次之后,小乐不敢再擅自爬梁承摩托,但他怀恨在心,几天后拿着把小刀偷偷去扎摩托车胎。
梁承在窗内欣赏全过程,从侧门出去拐入后巷。小乐报复完溜回家,进巷口,梁承倚着墙冲他吹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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