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阳说:“还能抬杠说明没事儿,再过两天估计又能教训人。”
“你让不让教训?”丁汉白哼哼两声,表示在笑,“小山,千阳,是不大可能再教训你们,你们终于要解脱。”
聂维山双目泛红:“师父,你别说,推你
“赤脚医生又忽悠人,不是说口气顶多再吊两天。”丁汉白说话有些多,耳边都嗡鸣起来。纪慎语把他睡衣抓满手褶皱,声音发颤地说:“再待几天,白头翁还没开花呢,开你再走。”
丁汉白说:“挪到太阳底下,让它快点儿开。”
纪慎语不停摇头:“不挪,就让它放在阴凉里。”
卧室内渐渐没声音,丁汉白闭上眼睛睡着,没有鼾声,连呼吸也悄悄听不出动静。纪慎语把脸埋在对方胸口,久久没有抬头。
行里人都猜测得差不多,些好友也纷纷从各地赶来,断许久丁家亲朋和后辈都托信问候。丁汉白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有时黑夜把眼睛闭上,再睁开都不知道过几个黑夜。
薄纱窗帘,阳光透进来不那刺眼,丁汉白靠坐在床头上,闻见花香后忍不住皱眉。
“搁屋里多招蚊子。”
纪慎语坐在床边剪叶修枝,打理好便放进床头柜白瓷花瓶里,说:“睁开眼就挑刺儿,这个天还没蚊子呢,你这烦,蚊子也都躲着你。”
丁汉白伸手碰对方衣角:“烦不多长时间。”
纪慎语动作顿住,片刻后又继续修剪,他把花全插在花瓶里,然后拨弄两下叶子。丁汉白动作迟缓,费不小劲又抓住对方袖口:“你那时候也总躲着。”
“是不是小山他们来?”
“嗯,听见千阳说话?”纪慎语拿着毛巾擦拭轮椅扶手,“等会儿推你去花园晒晒太阳,今天天气特别好。”
聂维山和尹千阳推门进来,齐齐叫声“师父”。丁汉白望着天花板,说:“你们擦,让你师叔歇会儿。”
纪慎语会意,把毛巾搁下便离开卧室。房中只剩下师徒两人和尹千阳,聂维山在床边坐下,问:“师父,你觉得怎样?”
丁汉白休息够才回答:“能怎样,就这德行。”
薄被掀开,纪慎语在丁汉白身旁躺下,脑袋伏在丁汉白胸腹间,他喃喃道:“你又凶又横,惹不起就躲呗。”
丁汉白连笑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双眼中辨别出笑意:“谁知道躲也躲不起,每天气得雕玉时候偷偷骂,恨不得把变成你刀下玉。”
纪慎语回神,轻轻笑起来:“把你雕成个丑八怪。”
小凉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来回晃悠,丁汉白摸上纪慎语头发,把干枯手指埋进对方细软发丝里,问:“回来几天?”
纪慎语答:“过今晚就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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