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眼神涣散,碧水而出,眼眶却红通通,受冷,受惊,与大杀四方时天翻地覆,仿佛手无缚鸡之力孩童。
“宫主?”霍临风唤道,“宫主?!”
近在咫尺,他抱着容落云,胸膛贴着容落云剧烈地起伏。那两只红鲤趁势出逃,绕着他们摆尾,容落云两眼空空,像被魇住。
霍临风铁臂钳着细腰,另手轻拍容落云脸颊,无法,托住容落云后颈点点揉捏。怪他失分寸,他道:“是不好——”
还未说完,容落云红红眼眶蓄起两汪清泪,啪嗒滴落湖面,荡起小小涟漪。他薄唇动,低喃着什松身体,整个人乖顺地、颤抖地伏在霍临风肩头。
着竹竿垂着头,头顶叶密,缝隙中漏下点点光斑掉他身上。湖水晶光潋滟,他晶晶亮地小寐,游鱼都不舍得咬钩扰他清梦。
可游鱼舍不得,有人舍得。
霍临风游至巨石边,轻浮水面,仰头望见容落云瞌睡。蹬他心口,击他肩膀,还拿浪荡衣袖拂他脸面,什讨厌事儿都做,这会儿却摆副柔软憨态。
他坏心乍起,没入水中抓住鱼钩,轻轻拽拽。
竹竿微动,容落云迷茫地眯开两眼,提提,发觉绊着劲儿。他欢喜地清醒过来,握紧竹竿朝上提,用力方知沉,但喜不自胜:“老四,钓到条大。”
霍临风心跳停,那柔软嘴唇贴在他耳畔,遍遍重复——“不要杀。”
……哀切得叫人心痛。
当真是条大,八尺有余,身铁打骨肉,正死死地咬钩不放。容落云站起身使劲拽,仍不行,小心翼翼地凑近半步,便胆怯得再不敢向前。
霍临风潜在水中判断不出力道,又是个蛮兵强将,于是猛地拉。
容落云满面骇然,身体被拽向前去,巨石湿滑难以平衡,他抛开竹竿跌下湖中。
落水瞬间,他脸上血色尽褪,周遭湖水将他淹没,下坠着,下坠着,衣袍四荡犹如飘摇浮萍。
他动唇喊不出救命,只灌入无穷冷冽,似有人来,他却恐惧更甚,陡然窒息于湖底。这时腕子被抓住,只大手擎住他腰,哗啦,浮出水面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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