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仿佛只会点头,点完却不扯被子,也不拽衣裳,颤抖着揪住他的衣袖。他俯下身去,揽背托颈把人抱住,拥着,暖着,试图哄对方入睡。
许久过去,容落云竟沙哑地问:“画裱好了吗?”
霍临风一怔:“嗯,就挂在我们的房里。”
容落云脑中混沌一片,但明白此刻是梦,他这些天一直梦见对方,醒不过来一般。“也好……”他费力地说,“用画来替代我罢。”
霍临风抱得紧些:“不行,什么也替代不了。”
被会捂出疹子,他一层层地掀开,掀到最后一层时手臂微颤。只见容落云瑟缩着,五六日不吃不喝,已经瘦得皮包骨头,那双赤足更叫人揪心,脓血洇透了纱布。
他在床尾坐下,将容落云的双脚搁置腿上,先为其清理伤口。擦拭药酒时一定很疼,容落云虽然未醒,脚趾却忍不住蜷缩。
包扎好,霍临风打来热水,为容落云擦洗满身汗湿。他弯腰笼罩住对方,握着布巾轻触对方的额头,一点点蔓延至脖颈。
倏地,容落云弹动一下,双眼缓缓睁开。
霍临风一瞬间紧张,等四目相对便抛却所有,他温声询问:“是不是嗓子疼,弄醒你了?”
而容落云嗫嚅道:“以后,你就像现在这样,来梦里见见我……就好。”
梦里没有旁的,没有恩仇,也没有杀孽。
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闭上眼:“我觉得这样……很干净。”
容落云迟疑地点一点头,迷茫地望着他,分不清是梦是醒。
霍临风慢慢剥除容落云的衣裳,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哄道:“有刚蒸的点心,但是喝完药才能吃,知道吗?”
容落云仍旧点头,这次迟疑减半,乖顺了许多。
擦完,霍临风喂对方喝药,然后把糕点用牛乳泡软了,一勺一勺地喂进去。及至夜半,包扎了伤口,擦洗了身子,服下了汤药。
他摸摸容落云的额头,烧还未退,问:“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