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旁壁瓶换花色,枝白色仙客来,四根银杏树枝,黄澄澄银杏叶衬得白花愈发清纯。走近时,瞿燕庭贪看两眼。
各自开门,陆文先说:“瞿老师,早点睡觉。”
“嗯。”瞿燕庭道,“晚安。”
重庆最后夜,收好行李箱,瞿燕庭立在窗边,再眺望次渔船江水。
水中有浮萍吗?会否在湍流中相逢,纠缠到难舍难分?
瞿燕庭又答应次:“好。”
“你怪出现得晚,”陆文低声道,“那就不要只和萍水相逢。”
瞿燕庭神色怔然,迟钝着,第三声“好”卡在喉舌间。
陆文没得到回应,不逼近也不改口,静待片刻,捞起松散袖管揭过这页,说:“袖子又湿。”
腕上黄桷兰也遭殃,花瓣七零八落,瞿燕庭摘下来用纸巾包住,这是临别赠礼,他不会轻易丢掉。
陆文已断定,瞿燕庭与叶杉,与叶小武,不止是创作者和角色关系。哪些是改编,哪些是亲历,他抓心挠肝地想解清楚。
但他不能问,瞿燕庭紧扣心扉是道经年结疤陈伤。作为旁观者,不管主动还是无意,任何窥探行为都像是撕开对方伤口,是种毫无分寸残忍。
今天不小心触及瞿燕庭痛处,造成这般局面,就是最大教训。
自责和心疼哪个更多点,陆文分不清,能否等到瞿燕庭愿意敞开心扉那天,他亦不确定。
陆文只知道,瞿燕庭明天就要走。
他心念微动,将陆文衬衫洗净烘干,叠好放在床尾榻上。
夜看似漫长,场好
陆文还有场戏要拍,在302,瞿燕庭让他去准备。
“今天是不好,不该让你来。”陆文很抱歉,估计瞿燕庭要回去,“回酒店好好休息。”
失态过,发泄过,也抵着半肩膀讨到安慰,瞿燕庭压低眉骨,将洇湿地方卷起来,再抬首时挂上派从容。
“稍后过去。”他说,“会儿见。”
摘除中间段插曲,今天与平时没多少不同,天黑收工,保时捷和保姆车前后地驶回酒店。
手掌捋过瞿燕庭脊背,相隔单薄衬衫传送温度,陆文没在哄人,是在道份真心:“瞿老师,在你生命里登场有些迟,你把当朋友也好,弟弟也好,让多演会儿。”
掌下身躯微动,瞿燕庭缓缓地抬起头,脸庞干净,眼眶湿红,尽管失控仍隐忍着没有哭。
“你就要走,咱们唯联系不过是个手机号码。”陆文说,冷静而认真,“别删除,别拉黑,朋友圈不要紧内容别屏蔽。”
瞿燕庭沙哑道:“好。”
陆文收拢胳膊,沿着瞿燕庭肩头向下滑,圈住暖在他腹间双手:“不会打扰你,也绝不再像今天这样惹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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