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震揽着对方走到门口,笑着道别,差遣助理去送送。雅间内冷清下来,他返回桌旁端起没喝完杯茶。
“怎样?”曾震啜口。
瞿燕庭披上大衣,说:“和胡导聊天受益匪浅。”
曾震问:“只甘愿聊聊天?”
瞿燕庭捏着襟前唯颗纽扣,力道渐大,指甲泛起白色,声音却很轻:“老师什意思?”
“夜深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他不会回来安慰……喔算吧,就这样忘吧,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等待,他也不会回来……”
老严眯觉,被他唱醒:“不回来就走吧。”
陆文倔道:“不走。”
老严又闭上眼,梦话似:“那找他去不得,多简单事。”
陆文耐性早已磨尽,被老严无心之语撺掇,今晚起伏情绪仿佛找到合理宣泄口,还不忘甩锅:“听你!找他去!”
垂着手,道:“很感谢老师栽培。”
胡庆问:“那,为什没做导演?”
曾震在旁懒懒地靠着椅背,端起茶颔首吹吹,副事不关己姿态。瞿燕庭笑容很淡,十指交叉起来,攥着:“因为,有些原因。”
胡庆笑着摇摇头,成年人想搪塞话能编出千种漂亮理由,瞿燕庭这样回答,他反而不确定是诚实还是敷衍。
“那再问个问题。”胡庆兴趣没有消减,“当初为什学导演?”
“想让你好好考虑。”曾震说,“
老严霎时醒透,没来及阻拦,陆文已经开门下车,大长腿三两下便跑进清宵堂大门。
绕过影壁墙,陆文在外院张望圈,等服务生迎接他到主厅登记,他似是而非地说:“朋友约,他应该已经到。”
服务生问:“您朋友是?”
陆文道:“瞿燕庭。”
东厢房里人影挪动,瞿燕庭起身再次和胡庆握握手,虽然顿饭聊内容有限,但颇为尽兴。
瞿燕庭绞紧十指血液不流通,发胀,他点点松开,像把只气球放气,回答:“当导演是梦想,也是父亲梦想。”
胡庆因后半句错愕瞬,已问出首尾,推导瞿燕庭不愿透露中间过程,说:“那原因定非常糟糕。”
瞿燕庭抿住嘴唇,难言东西抿入口中吞下去,呈现是无所谓笑。他端起茶盅:“能跟您面对面对话,也算圆场导演梦。”
等待总是异常煎熬,陆文横躺在车厢最后排,手机压着额头。他放弃给瞿燕庭发消息,得不到回复只能越来越焦灼。
清宵堂边门偶尔打开,车来车往却始终不见宾利影子。陆文在脑海中唱完经典情歌二百九十九首,唱到第三百首坐起来,打开微信给瞿燕庭发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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