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粥,他眼中情绪平静下来。
祁诩天见他已然平复心绪,便放心继续喂他。
坐在父皇怀中,享受着他体贴和关怀,想到方才所思,祁溟月抬头望着父皇满含温柔宠溺眼,又阵心跳,父皇这样男人为他露出如此神情,叫他怎能不爱?
“瞧着父皇作甚?还不快吃。”祁诩天见他又停口,只是痴痴望着自己,不由好笑请斥句,难得这孩子露出如此神情,实在叫人很想咬口,可惜此时并不适宜,有些遗憾轻啄下他小脸,祁诩天又盛勺药粥到他嘴边,“这些都是补身,清爽可口,又易消化,溟儿多日未曾进食,只能先吃这些。”
“父皇可用膳?”抬头看
穿衣,吩咐膳食,等莹然把清淡药膳端过来,亲自接过,口口,将药粥喂进祁溟月嘴里。
边喝着药粥,边回忆起昏厥之前发生事,想到安若蓝终是死在自己手里,祁溟月不由神色黯,他虽然不是什善类,却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安若蓝毕竟是他此生之母,若是可能,他并不想杀她。
握着旎狐之时,那种利刃穿透肉体感觉,他此时仍未忘记,也依然清晰记得,她是如何冲到剑刃之上。
亲手杀自己血亲,心中究竟是何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是记起父皇也曾如此,上代苍赫帝和手足兄弟,都是死在他手中,当时,父皇心中又是什滋味?别人都敬他,畏他,视其为傲视天下帝王,但可有人心疼他感受?若非迫于无奈,又有谁愿意弑亲?
见他小脸上片若有所思暗沉,祁诩天知道他是在想安若蓝之事,无奈叹口气,“溟儿已尽力保全她性命,她要替韩梓麒而死,谁也不曾料到,溟儿无需自责。她有今日,全是自己得来,怨不得别人。”
父皇那时是否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以己度人,他此刻很清楚当年父皇心中感受,强者并非无情,只是他人逼得他不得不寡情,想要自保,就必须变强,想要活命,便必须除去威胁。杀,或者被杀。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伸手抚上父皇脸,祁溟月眼中泛出丝疼惜,但是并不开口,他知道,如父皇这般,是绝不需要他人迟到安慰,但从他眼中神色,祁诩天已明白他心思,安抚轻拍他小脸,淡淡说句:“粥要凉。”
祁溟月把粥喝到嘴里,听父皇话中并无起伏,抬头望去,仍是神色平静,可他眼中暖意是谁都不曾见到过。
这些,全是为他而存在,所有体贴和柔情,只对着他人,父皇如此,他便觉得不能罔顾自己性命,即便母妃因他而死,他也要抛在脑后,只因父皇于他来说,更为重要。
他本是自私之人,便只顾自私下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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