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薇出现无异于雪中送炭,纪慎语感激地笑起来:“小姨,叫纪慎语。”
“知道,名字真好听,纪师父给你取?”姜采薇推纪慎语进屋,“那哥几个给你脸色看吧?你不用在意,姐夫收徒弟要求高,多少故交孩子想拜师他都没答应,汉白就不说,其他几个人虽然爱闹,但也是拔尖儿。所以你直接被收徒弟,还从扬州那远带回来,他们别扭着呢。”
纪慎语急忙说:“不会给丁师父丢人,手艺还成。”
他想说自己也不赖,到底是没好意思。
姜采薇噗嗤笑出来:“先吃饭,吃完洗个澡睡觉,晚上凉快再收拾。”
”丁汉白拍裤腿蹭尘土,“你住这儿,不等于这儿就是你地盘,仨箱子塞进去难看死,开箱留留,扔扔,别想弄屋破烂儿占地方。”
纪慎语不知是热,还是气,脸通红:“没破烂儿,都有用。”
丁汉白也是个娇惯大,最烦别人与他跟红顶白:“你个小南蛮子和谁顶嘴呢?”说完不再帮忙,洗把脸就走,姜廷恩和丁可愈就是俩狗腿子,跟着走到小院门口。
丁汉白故意说:“叫上老二,咱们师兄弟去追凤楼吃午饭。”
丁可愈开心道:“大哥,早就馋那儿上汤鱿鱼须!”
纪慎语用单独行李袋装着些衣服,件数不多,但做工细致,让人只能想到俩字——落魄。他洗完澡坐在床头撒癔症,等头发干透才敢躺,怕弄湿枕头被丁汉白抓小辫子。
床头柜上放着本《战争与和平》,他拿起来看会儿,等犯困想睡时把书按照之前摆放,假装自己没有动过。睡也不敢敞开睡,贴着床沿平躺,不翻身不蹬腿……比纪芳许辞世时还安详。
他并不怵丁汉白,他只是知道寄人篱下要有怎样教养。
丁汉白早将纪慎语忘得干二净,带着俩小弟吃完饭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又去兜风,开着车折腾到日落才回来。
“吃什鱿鱼啊。”丁汉白回眸往屋门口瞧,“今天吃扬州炒饭!”
正午热气升腾,纪慎语守着三口大木箱立在台阶上,他能进屋吗?可是还没得到丁汉白允许,万挪椅子碰杯子,丁汉白回来后找茬怎办?
他从恩师病危就伺候着,前阵忙活丧事几乎没吃过、没睡过,三两遭伤心事接踵而至,眼下跟着丁延寿奔波回来,在完全陌生城市没安身、没定心,此刻立在日头下哪也不敢去,询问又怕添麻烦,疲惫心焦间差点栽下台阶。
姜采薇来时就见纪慎语惶惶然地站着,脸蛋儿红扑扑,里层头发都汗湿。
她快步过去给纪慎语擦汗,说:“是汉白小姨,姐夫离开好几天,刚才去店里,姐去给你买日用品和新被子,你怎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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