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发怔，寻思着他们不是吵完架在冷战吗？不记得和好
啊，他喝高？恍惚
空当纪慎语已经凑上来，仰着头，巴巴，似是讨他安慰。
他大手兜住人家后脑勺，这次知轻重，轻轻地揉，慢慢地问：“怎
？”
纪慎语自觉毁诺，面露难堪：“
不能送你礼物。”
丁汉白没料到这原因，不容商量地说：“那不行，你打包票，现在就送，让你给什就得给什。”
纪慎语慌，等对方为难他。
纪慎语沉默片刻，把剩下钱掏出来，自己留三百，余下塞到枕头下：“爷爷，陪你到晚上，钱你留着花吧。”
老头
把浊泪：“哪能要你钱，住院费也得还你……”
“师父说——”问起来还要解释，纪慎语改口，“爸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可有忙不帮，错过是要后悔。”
老头又问：“你这个小娃娃，怎随身带着那多钱？”
对方已经太可怜，纪慎语不忍欺骗，把自己做青瓷瓶事儿五十讲出来，眨眼间陪对方到晚上，外面暮色四合。
他知道作伪会有什破绽，那方瓶没有丝毫瑕疵，至少值七八万。
对方火：“说好等取钱，怎成这样？你赔！”
老爷子气虚：“赔不……”
“……操你祖宗！”对方破口大骂，资深爱好者，眼里只有物件儿，到嘴鸭子飞，恨不得六亲不认，蛮不讲理。
纪慎语帮老头擦鼻血，他不擅长骂人，不由得想念起丁汉白。等那人骂够离开，他扶着老头到街边打车，好人做到底，再去趟医院吧。
结果丁汉白重揉把：“算，你就随便笑个。”
他告辞，拎着空荡荡背包搭车，脑中过电影，帧帧幕幕，演到最后这刻只有失落。池王府站下车，他下车后在街口遇见丁汉白，丁汉白聚会归来，染着淡淡酒气。
纪慎语终于见着亲人，不算亲人，那也是熟人。
忙活那多天，手指尖至今还疼，到头来只剩下三百块。
这叫什呢，叫竹篮打水场空。
纪慎语何其委屈：“师哥……”
检查不得，除却外伤，老头原来还有癌症。
纪慎语懂“救命钱”是什意思，交住院费时候没含糊，再加上七七八八，两万三去掉大半。他守在病床边，拧毛巾给老头擦脸，擦完脸擦手，发现老头右手有六根手指。
“姓梁，梁鹤乘。”老头说，“生下就是六指儿，没吓着你吧？”
纪慎语摇摇头：“爷爷，怎联系你家里人？”
老头说：“孤家寡人，你不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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