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搁着盒子,里面七七八八证件堆叠着,房子,铺子,还有丁汉白爷爷留下纸遗书。丁延寿灌杯茶,利索地分家,分完梗着几句嘱咐。他看向丁可愈,说:“照顾好你爸。”
丁可愈问:“大伯,以后还算你徒弟吗?还能跟你学手艺吗?”
丁延寿点点头,应允。他目光移到丁厚康身上,与之对视数秒,想说话竟然忘。丁厚康接过东西,叹口气,提搬家。
丁延寿点点头,也答应。待二叔他们回东院收拾,客厅内时无人说话,静片刻,丁汉白从椅子上立起,说:“都处理完,走。”
他说完走到纪慎语身旁,轻轻牵住纪慎语右手。众目睽睽,但也应该是意料之中,他补充:“这回,得把慎语带走。”
也罢,种什因结什果,关门倒闭或者别都跟咱们无关。”
丁延寿急道:“那是祖宗传下来店!”
丁汉白帮忙顺气,趁势靠近:“祖上好几间,不也缩减成三间?你只担心他们那间没落,为什不想想你手里扩大?你是行中魁首,你还有慎语,还有廷恩,你要是愿意……还有。”
丁延寿倏地抬眼,父子俩对上,遗传性漆黑瞳仁儿,复刻般挺鼻薄唇,齐齐卡着万语千言。丁汉白声音很低:“挺长时间,悄悄办瓷窑,倒腾古玩,现在正筹钱预备开古玩城。自立门户,但从没想过卸下对家里责任,雕刻手艺和天分也注定这辈子都要握刀。”
他和纪慎语事儿是炸弹,也是定时炸弹,情感上,前途上,埋藏巨大分歧全掀开。丁延寿仰头靠着墙,惶惶然地想,更以后呢?
纪慎语说:“要跟师哥起走。”
谁都知道,丁延寿当初以死相逼让纪慎语留下,拖延而已,怎会是长久之计?活生生人,哪儿控制得住,到最后,个都留不下。
姜漱柳背过身去,哭,丁延寿端坐在圈椅中,半晌说道,困。这两口相互揽着走出客厅,回卧室关上门,无力又倔强地默许这场出走。
家业没可以再挣,可技术失传要怎办?
丁汉白说:“爸,这辈子问心无愧就好。同仁堂生意百年之久,当初不也上交秘方变成国家控股?没什是永远,风光过,满足过,人是活生生人,紧着自己高兴最要紧。”
丁延寿被这份豁达震动,甚至有些发愣,许久,舒口气:“明天办出院,分家。”家字说完,他张张嘴,试图再次提起丁汉白和纪慎语事儿,却又觉得徒劳,便什都没说。
宿过去,病房空。
家,难成易分,关张数天玉销记今日仍没有开门,但丁家院子恢复些人气。大家子聚于客厅,丁可愈扶着丁厚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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