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宽敞间房,而四面墙壁密密麻麻地挂着画,幅贴着幅,没分毫空位,房间中央几只柜子里也全部是画,黑白,油彩,寥寥数笔或精雕细琢,大大小小近千幅,每幅
顾拙言嗤嗤地笑,把自己比成佛,可真会贴金……他翻身往庄凡心肩窝里埋,嗅着沐浴露味儿,嗓音变得缱绻:“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
庄凡心忍着嘴角抽搐:“没问题。”
“光说有什用。”顾拙言抬头问,“你给折平安符在哪儿,瞧瞧。”
还惦记着这档子事儿,庄凡心面色犹豫:“手笨,折得不太好,而且年头久……当年那位阿姨教得也未必靠谱。”
那手还笨,别人活不活?顾拙言好笑道:“怎那多理由,不会压根儿就没那东西,骗吧?”
踏实意思是“安全感”,顾拙言霎时明白“那时候”大概是指哪阶段,他结束这话题,浑小子般往床上重重摔:“弄俩枕头干什,就个头。”
庄凡心弯着腰抻床单:“头被砍?”
顾拙言说:“枕胳膊,治颈椎病。”伸手把庄凡心捞身上,床铺低陷,俩人身影交叠着投在墙壁上。十字窗外是飞檐上灯,很亮,透进来添抹明黄色。
庄凡心枕于顾拙言臂弯,嘀咕道:“五天后就开学。”
“嗯。”顾拙言都明白,“担心?”
“当然不是!”庄凡心耷着眼睛,“明天吧,明天拿给你看,今天困。”
这推脱劲儿有些奇怪,顾拙言不好糊弄:“不困。”他捧着庄凡心脑袋抬起来,盯着,三五秒便将人弄得没法子。
庄凡心爬起来,动作迟缓地穿拖鞋,然后从衣柜里翻出把小钥匙。锁起来束之高阁?顾拙言默默瞧着,直至庄凡心离开房间,听动静,庄凡心停在走廊上,打开锁着门储物室。
顾拙言好奇地寻过去,储物室门虚掩着道缝儿,黑着,庄凡心进去后没有开灯。他推门而入,依稀望见庄凡心在昏暗中轮廓,抬起手摸索阵,陡然打开吊灯。
储物室内刷地亮,顾拙言彻底愣住。
庄凡心点头,他怕自己做不好,可除却担心,又关着腔按不住悸动,急切地想试、想闯,哪怕跌跌撞撞也没关系。
顾拙言鼓励他:“你可以树立个目标,生病时候想着见所以慢慢好起来,现在想着再为设计件东西然后点点努力。”
谁料庄凡心早想好:“你往后稍稍,先给阿姨设计。”
“妈?”顾拙言不太讲母子情分,“她有柜子首饰,不用管她。”
庄凡心说:“当然不行,你把阿姨耳钉送,必须要回送副,你才少管。还有,以后不许借花献佛,露馅儿时候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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