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轻轻笑,字句道:“朕自问做不到。”
周将军不答话,神色间依旧沉重阴霾。
顺帝忽然觉得,时冲动把人带到这里来行为简直是蠢透。
别人怎样想又如何?
杪冬,只要由自己来保护就好。
“难道晔儿早就知道……”周将军更是惊诧,“子昱才是她孩子?”
顺帝回过头,漫不经心地扫他眼。
“开始朕就告诉她——”他笑笑,问,“难道晔儿没有拐弯抹角地告诉你——不要对付甫子昱?”
远处有小片葵花轻轻晃动起来,像是将来去无影风困作小小团。
花枝摇曳,隐约可见个嫩黄身影在绿色中穿梭。偶尔他钻出花丛,抬头看看不甚热烈阳光,用衣袖拭去额角汗珠。
是什意思?”
“将军莫非真忘?七年前那场混乱到底是冲着谁去?是子阳吗?朕看不见得,那是冲着你们周家兵权去吧。”
周将军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将军或许不明白,晔儿倒是解得透彻。那种情况下朕不可能为她打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局势,这话将军听着可能不舒服,但是踏入宫廷权势,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周将军嘴唇微微颤动,良久,他才涩声问:“皇上究竟想说什?”
“这皇宫之中——或者说这世上,会这样全无杂念,心意念着晔儿人,恐怕只有子阳个,”顺帝挥挥衣袖,道,“
顺帝冷漠在看到他瞬间有不易察觉瓦解,因为愤怒与懊悔而浮躁万分心情,也在少年小心翼翼浇灌动作中点点平静下来。
“周将军,”他淡淡地开口,“你做得到,在个人死去后不分昼夜时时刻刻地思念她?”
“能做得到,春夏为她种墓园葵花,秋冬静守在她墓前,不离不弃,守就是七年?”
“能做得到,即使明知是欺骗是利用,还苦苦地守着承诺不放,哪怕醉酒入梦,酒语梦话里都满满全是那人名字……”
藏在袖子里手慢慢捏紧,又缓缓松开。
顺帝勾起唇角,完美薄唇透出丝不近人情冷酷。
“在子阳被刺客挟持前晚,晔儿跟朕说,要用她命和半兵权来保住周家根。”
周将军倏睁大眼。
“皇上是说……是说……”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嗫嚅好半天,周将军才问出后面话,“那刺客,是晔儿安排?”
“朕可没这说——”顺帝微微眯起眼,目光冰冷,“不过若是晔儿自己安排,朕也得承认这还真是个聪明法子。总归要死,等着仇家刺死、毒死、或是被朕赐死,倒不如自己解决来得痛快。不仅得个护犊美称,还能随口句话,就拖着子阳给子昱卖命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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