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禹同他算是起长大,饶是见惯,也发回愣,缓过神来才把视线从他手指尖那挪开,挠挠头道:“哦,不去就不去吧,你要是累,就先歇着。”
谢璟抬眼看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白明禹吓跳:“怎,可要找医生来?”
谢璟微微拧眉:“这里医生治不,想回省府。”
谢璟那张脸太有欺骗性,前两年小时候就格外容易让心降低心防,如今年时间眉眼长开,像是忽如夜吹开枝头花苞,展露出种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惊心动魄美,不止艳,眼神唇角还带棱角锐利,正因为这份锋芒,让人眼就能认出他性
他打开手提箱,里面空大半,只放零碎几样物品,有沓抄满字纸,还有块砚台,块上好黄梨木镇纸,镇纸下,是几封薄薄信。
谢璟拿封信出来,细细看上面每个字。
九爷远在他乡,来信极不便利,能送到手上也没几封,大多写都是官话,问他们切都好。
谢璟手指划过上面字迹,字体清隽,仿佛透过字看到人。
日思慕想人。
三姨太!”
“你——!”
两个白家掌柜在外头威风八面,回到家里鸡飞狗跳,唧唧歪歪,扯半天眼瞅着就要吵起来。
白明禹觉得眼前这位“姑姑”实在不太像话,跟那家少东家搅合在块,让他想起来就胸口憋口气。
白虹起是真被他几句话气到胸闷,她觉得白二简直就是个胡搅蛮缠小混蛋。
信上写,他倒背如流,把信纸放在胸口处,慢慢闭上眼睛合衣睡。
连两日,谢璟没有外出,只待在南坊处商号铺子中,连赌坊都没什兴趣再去。
白明禹怂恿他几次,谢璟只顾低头拨弄算盘,嘴里应着,并不动身,催急就道:“近几日身子有些倦怠,想是累着,怕手气不好,输钱。”
白明禹也不是想弄钱,他就是瞧着三金赌坊少东家碍眼,坐在那问谢璟道:“小谢,真不去啊?昨儿姓朱遇到还放话来着,说让咱们尽管去。”
谢璟懒洋洋托腮坐在那拨弄算盘珠,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润白如玉,弹上去下就听到算盘珠“啪”声脆响,像是敲在人心尖上,淡声道:“不去。”
谢璟站在那听阵,听清没什大事,也就上楼去。
楼下两位打从见面起就不对付,这都快年,他已然习惯。
要是哪天看他们心平气和坐在处,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谢璟回房间,他在这里没置办多少东西,衣服也就那两三件,惟独个皮质手提箱是从东院带来。
关门也能听到楼下隐约几句争吵,换平时,谢璟早就闭眼睡,但今天却怎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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