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亭身上中慢性毒,肺已经不太好,时日无多,但他却出奇平静。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贺东亭道:“她在心中也是如此。”
谢泗泉咬牙:“汉人都狡诈,你当初许诺过要照顾好阿姐,你没做到。若是以后你敢再娶,或是对璟儿不好……”
贺东亭轻咳声,打断他道:“不会,看医生,可能没几年时间。”屋顶风大,贺东亭头发被吹起,才发现还有许多白发藏在其中,他叹道:“这次来西川,也是想把些东西交给璟儿,他年纪还小,若是以后不在他身边,你替照顾些,总归对不起他,没能尽到个做父亲责任。”
谢泗泉沉默片刻,忽然骂句。
他伸手想摔酒坛,但被贺东亭按住,和气道:“当年和你阿姐成亲时候,你年纪尚小,她不许你饮酒,如今们好好喝杯。”
贺东亭道:“沅沅曾说过个歌谣,不止江口沉银,山中也有宝物。”
谢泗泉自幼在蜀地长大,不知听多少,不怎感兴趣道:“若是与西王相关也知道些,年幼时听老人讲过,当初张献忠路抢金钱财宝无数,除在江口水藏部分,另有批财宝秘密运往山里埋起来,同行还有三百石匠。”他把石龙交还给贺东亭,“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别想着去找那些,山里比江上还要危险几分,你又不缺钱,费这事儿做什?”
贺东亭捧着那枚石龙,道:“这是沅沅刻,藏自然是她宝贝。”
谢泗泉看向他。
贺东亭举起巴掌大小石龙,对着月亮:“石龙石虎本是对,沅沅刻石虎,则为她在石虎背上刻星图,她说以后西川也是家。石龙身上没有星图,因为她说,以后去哪里,她家就在哪里。”
贺东亭到盏酒递给谢泗泉,自己则用酒坛。
两个斗十余年人,在这天坐下,喝久违杯酒。
贺东亭喝很慢,他看看月亮,又看看这间小院,这是当初谢家姐弟二人曾住过老房子,也是他和沅沅曾经记忆,他想念亡妻。
谢泗泉仰头喝干酒盏,紧抿双唇,过会才冷声道:“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去阿姐身边,你见她,若是说起没将孩子带好,她定然也要骂你。”
贺东亭:“嗯,是没用,可很想她。”
谢泗泉黑着脸听,但未打断他。
贺东亭轻笑:“也听那个童谣,石龙对石虎,石龙在这里,石虎则在西川城。这样也好,以后璟儿要什,们都能给得。”
石龙对石虎,买尽蓉城府。
以贺东亭和谢泗泉二人财力,若倾尽全力为之,确实可以买下座城。
谢泗泉仰头去看月亮,哑声道:“阿姐是心中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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