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这次却没退步,他缓缓抚平那张墓地单子皱褶:“以后要长住地方,还不许挑挑?”贺知书扑棱着长睫毛,孩子样笑笑:“卡里还有十五万左右,如果再不够你帮垫垫。”
贺知书笑凝固起来,眼神里情绪不定,似乎是在下什没有把握完成决定:“死…你就把直接烧吧。前段时间你哥来也大概知道是因为什。如果蒋文旭那个王八蛋还想找,你就把灰给他…当然不能白给,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医药费都要遍。他要是舍不得掏钱你就别把还回去,扬葬随便你…”
艾子瑜全身冰凉,他明明已经看惯生死,却原来不知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淡然。
“他花多少钱都不会让你回去。”艾子瑜承诺。
贺知书有些累,侧着蜷蜷躺在医生腿上:“人家说不定压根都不想要,嫌晦气。都跟你似人傻钱多?”
贺知书最近做梦做越来越频繁,有时候还没完全睡着就陷进繁乱梦境。梦里场景很单,很清晰。全都是个不肯好好穿校服痞帅男孩子冲他懒懒笑着伸出手:“放学,起回家啊。”
贺知书每次梦醒都是脸湿痕。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是种不寻常召唤。就像失去青春,消逝爱情,即将陨落生命。
贺知书最近也在挑他送给自己三十岁礼物——块墓地。
这件事艾子瑜知道时候已经有几天。贺知书最近耳力不大好,入神看宣传纸时候连人走过来都没察觉。
艾子瑜从后面把贺知书拥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贺知书肩头:“看什呢?”
艾子瑜抚抚他发,轻声道:“才不是傻…”只是因为爱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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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交通天网花四十八个小时才确定条路线。这期间蒋文旭都没有合眼。他身体衰败速度肉眼可见快,衣袋里甚至要备速效药程度。
蒋文旭刻都没有闲过,他花大价钱请美国最尖端专家,甚至赞助医院换当前最先进治疗设备。他想,等贺知书回来点都别耽误治病,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贺知书是不是还缺点什。
贺知书走之后蒋
贺知书下意识个躲藏动作让艾子瑜察觉出不对,从贺知书手里抢出来时候那张纸已经皱皱巴巴。
艾子瑜脸色从正常变成毫无血色,再然后是愤怒到极点铁青。他把捏着贺知书下颏逼他对视:“你看这种东西做什?”
贺知书被弄有些疼,挣挣:“你不是医生吗?”
他这回答实在是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大家在说些什。
艾子瑜颓然松手:“你不要想这些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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