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这回皇帝倒是有反应,然而并非预料之中赞赏,而是道劈头盖脸怒骂:“供起来?你真是浮夸浅显,愚昧无知!再如何孤高,也不过就是朵花,朕摘就摘,又能如何?”
叽叽喳喳大臣们下噤声,你看看,看看你,谁也搞不懂皇帝为何突然发怒。
只听皇帝吩咐道:“朕念起先帝在时,曾在寿辰时用过道梅花糕,便是以这梅花入膳,朕今日也想尝尝。来人,待朕走后,将这里梅花通通摘,送到膳房里去制成梅花糕,分给各位大人做茶点!”
这下赏梅大臣们下便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再多言。
若是有心赏梅者,便同陪朕去走走吧。”
说罢,皇帝便背着手信步走下台阶,自顾自地朝着梅林方向走去。
这是年后第次正式早朝,众人都想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见状立刻纷纷追上去。群大臣浩浩荡荡地跟在皇帝身后,个个使尽浑身解数来献媚,专捡皇帝爱听说。
自徐京墨死后,丞相之位直空悬,皇帝也未有再偏袒或是重用谁意思,这着实令人边疑惑,边心痒——面对百官之首相位,众人早就按耐不住那些蠢蠢欲动心思。
“梅花暗香袭来,不畏霜雪仍凌寒独秀,此等品性高洁之花,当得四君子之首!”有大臣站在树梅花下,闭着眼脸陶醉模样,只是表演属实拙劣过头,令人不由回味起上顿饭吃食。
不过,有人却截然不同,他裹着厚厚棉衣,慢悠悠地走在人群后头,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人看起来很是悠哉。
人群里好似唯有他是真来赏梅看雪,倒比前头那位窝火皇帝还自在三分。
此人便是多日未曾露面沈霜沐。
丞相死讯传遍上京后,沈霜沐闭门谢客,就连上朝也直请休,理由是忧思过重,病得无法下榻。
大年初六早朝,是沈霜沐多日来第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瞧着他面庞消瘦憔悴,肤色惨白,看起来真是大病之人,好似没几日活头
皇帝冷眼旁观,连反应都懒得给个。
另个大臣瞧见,立刻揣摩起圣意,啧啧两声,走出来道:“大人此言差矣,梅花虽有风骨,可孤傲太过,这般曲高和寡让人不免生出畏惧,美则美矣,却只能高高地供在枝头上……”
萧谙听得立时变脸色,被这满园梅香围绕其中,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徐京墨。
那人就是这般孤高又冷清,谁也无法触碰到他心意,无法将他据为己有,无论用什办法,似乎都没办法让那人折腰。
这样想,萧谙心情更是阴郁几分,他摸摸脑袋上缠着巾布,那里到现在还未好,直在隐隐作痛,近日来他都有些头晕,实在令人心烦意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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