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感叹说:“可算是走。”
二楼之前住户是对情侣,白天吵架摔东西,夜里又打架——床上打,床下也打。嘎吱嘎吱床板声常常响到两点,连身带心地折腾人。
“新来呢?见过?”他又问。
炮哥儿朝他勾勾指头,小胖墩凑过来,听见他神神秘秘地吐出两个字:“男。”
他炮哥儿真是说得口响当当废话。小胖墩愕然:“……所以呢?”
少年减车速,单腿踩着地,用另条腿踢开铁门,身下摩托潇洒地甩出溜儿尾气。
“妈……王八羔子把后视镜砸!”个小胖墩从后座上爬下来,瞪着眼骂人。
程旷略侧目,果然看见那车后视镜碎块,只剩个光杆杵在那儿。
“没事儿。”少年不甚在意,蹲下摸摸狗脑袋。
小胖墩掏包烟,抽出根递给他。他接过来叼在嘴里,小胖墩立刻刮打火机凑上去给他点烟。
响铃声大得好比爆破现场,把正在墙角撒尿狗吓得蹿,瞪着大眼惊悚得直汪。
“瞧你这狗怂样儿,”板寸儿含笑睨它眼,接通电话,“喂?”
程旷在电话声中端把凳子坐下,忽然想起桩事,伸手从兜里掏出那个红包来,盯着看半晌。
红包很老旧,皱巴巴,边沿磨出层白色毛边。里面钞票却是崭新,二十张,齐整地叠成叠,它被烤暖,热乎乎,就像钞票主人掌心。
红包背面还写字,笔画用铅笔写“给孙儿程旷”。程旷捏着红包,额角汗珠擦着眼皮滑到鼻翼,痒痒,蹭得鼻子有点发酸,这时楼下院子铁门砰地关上。
“就男,挺帅,刚走过去。”炮哥儿站起身往屋里走,小胖墩着急地说他没注
少年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地补充说:“给他整脱臼。”
他说着,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门外。
板寸儿装逼装得挺熟练——程旷收回视线,两手插着兜,不声不响地离开。
“牛还是炮哥儿牛!”小胖墩说着,想起什似,往楼上望眼,问道,“听说二楼那对冤家搬走?”
被他叫做“炮哥儿”少年“嗯”声,吐出烟弥漫在眼前,白蒙蒙片。
“群小杂种。等着,马上就到。”板寸儿把手机扔进兜里,长腿跨,骑上辆黑色摩托车,仰头时视线偶然与阳台上程旷相触。他翘翘嘴角,摩托车轰声往前奔窜,口哨声跟灰尘起被甩在风里。
他家那条狗跟在后面跑段路,跑累又摇头晃脑地回到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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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旷打扫完屋子时,太阳已经下山。
黄昏时刻,他从楼上下来,在楼道口就听见轰轰摩托声,没会儿铁门“嘎吱”开——狗从里面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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