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看着程旷背影,忽然心中动。
老人家想把孙子哄走,可是她那不听话孙子选择性失聪,还鸠占鹊巢,反而让她摸不着碗。程奶奶又好气又好笑,拍拍程旷腿,嗔怪道:“欺负老太婆是吧?洗碗都跟争,扫地总不跟抢吧?”
程旷弯弯眼睛,嘴角牵起丝笑意。
程奶奶回屋去拿扫帚,却发现屋里已经有个高高小伙子在扫地,她“哎哟”声,惊讶地说:“怎是俊俊啊?哎快别扫,怎
章烬怀疑自己听错,倏地抬起眼睛。
操操操操操操操!章烬在心里唱首操操歌,差点立地成佛,他竭力压着上扬嘴角,十分惺惺作态地问句:“那你呢?”
程旷说:“床挺大。”
章烬心里咯噔下,欢欣雀跃削尖脑袋钻到嗓子眼,呼之欲出。
稳稳、稳住!稳住!
操。
章烬站在大商店门口,目眦欲裂地盯着瘪成张饼车胎,旁边散落地爆竹皮儿和炮仗屑红红火火,显得格外扎眼。
搞破坏熊孩子早就溜得没影,也不能捉回来挨个儿抽顿。章烬窝着火,扭头问大商店老板:“这附近哪儿有补胎?”
“附近没有,想补胎得走个两公里,过这条马路差不多就到,”老板正在跟人打牌,抽空又补句,“不过现在正过年呢,谁这个点还开业啊。”
这可真是倒大霉,果然清早碰见那倒霉老太婆,整天都没好事。章烬略思忖,扶起车,应道:“行,谢谢。”
——可惜稳婆·炮儿修为不够,镇不住那颗躁动心,章烬没克制住,声如洪钟地说声“好”。
程旷无意间对上章烬发亮视线,怔怔,很快别开眼。
程家“三有”兄弟是脉相传妻管严,个个怕老婆,把酒言欢不到个小时,牛皮还没吹够,就被赶回家。章烬跟程旷回到程奶奶家时,饭桌上已经没人,只剩下满桌满地杯盘狼藉。
明儿大年初,要到处走亲戚拜年,程怡被程老二接回家,屋里只剩下程奶奶个人。章烬远远地就看到她蹲在柚子树下洗碗。
程旷在她旁边蹲下,不声不响地拿过程奶奶手里碗,程奶奶抬头望眼,皱着眉说:“不用你洗,水冷,等会儿衣服鞋子全要湿掉……马上就洗完。”
然后他转头看眼程旷,摆手说:“你回去吧,去那边看看。”
程旷却没打算走,他沉默半晌,说:“别走。”
乍听见,章烬有些意外,心跳怦怦然快起来,接着就听程旷说:“那边早收摊,谁给你补车胎?”
“那……”章烬掏出手机,正要说“那看看能不能打到车”,结果被程旷后句话给堵住。
“你睡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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