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笑笑,也不否认。
“自己也觉得住得不会很自在,”李白捏紧兜里药盒,“你平时住宿舍,和姐姐在块不方便,你回家住,要是和吵架开始烦,以后也不搭理,就在北京举目无亲,不划算。”
说完,他也不知杨剪在想什,是否同意他推理,承认自己会烦他。只见那人兀自在自行车棚里摸阵,钥匙串也跟着叮咣乱响,大约分钟后,就着几米外楼住家透出微弱灯光,他打开辆二八自行车,随便掸掸灰,跨上车座回头冲李白招手,“走啊!”
“去车站吗?”李白抬起步子。
杨剪却直接踩上踏板,这就开始往前骑,由于速度放得太慢,他在半冻雪地上晃晃悠悠,却还要空出右手,举起来打响指,就像是摇着铃铛,专门打给李白听。李白也真像只小狗似慌慌张张地追,大喊着“你慢点”,生怕他或者自己滑到。
都不到,在那之后,李白只有自己个,连个转移火力同伴都没有,有时也会恶毒地想,这都是错,是不公平,为什被留下只有自己,直到十二岁夏末,他终于抓住机会,能自己走掉。
至今他仍然觉得自己在那片土地上受过苦定比这对姐弟要沉,要密。他绝对不会再回去看上哪怕眼。
然而杨遇秋也没再揪着过往不放,拍拍他手背,带着些许没卸干净、晕开在唇周红,和他聊起南京时下流行女士发型来。
等到杨剪洗刷完毕来到客厅,在牛仔裤上擦着手背,看着电视里古巨基皱眉,李白就站起身子,在沙发角抱起自己棉袄,“先回去,待会儿车要没。”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抓紧过来呀,”杨遇秋给他塞退烧药,“陪姐姐去买点年货。喂两个大小伙子,这回得多买点肉。”
等追上,两人也到家属区门口阶梯跟前,李白抓住后座铁圈使劲往上跳,脚尖绷着坐稳,鼻子又不通气,他抱住杨剪后腰就开始哈哧哈哧地喘,杨剪则点速度不减,车轮轧过台阶,就这颠到地面。
统共七下,李白觉得自己屁股也要颠成七瓣,或者这辆上年纪车子会在半路罢工散架,但他发觉自己竟然完全
李白“哎哎”答应着,偷偷往杨剪那儿瞅,却见那人回自己卧室,等半分钟再出来,身上多件长款黑羽绒服,肩上多个深红色背包,就是下午他背着考试那只,却已经塞得鼓鼓囊囊。
“送送你。”他踩上短靴,手臂越过李白,取下挂在门口圆镜旁钥匙。
两人声不吭地走下九层楼。
“怎不答应?”杨剪推开单元门口挡路自行车,“姐让你起住。”
“看你不是很愿意。”李白老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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