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你没放盐吧。”杨剪放下杂志,自觉躺到单人床内侧,扯小截被子盖上,这就要对墙睡。每次他都是躺在这个位置,以这样姿势。李白坐在他方才坐床沿,默默把那碗被鸡蛋盖满面吃半,又默默去关灯,接着吃另半。
明明有咸味。
他隐约觉得杨剪没有睡着。
那种精疲力竭却又无法入睡感觉,他也再熟悉不过。
窗外是天空是灰蓝色,顶棚上托着那团也是,稀薄晨光照在寥寥几件二手家具上,填满这个房间,好像汪池水。
块烘烤。等杨剪回到屋里,他已经煮出两碗挂面。
鸡蛋基本上都在其中碗里面。
杨剪没穿上衣,因为李白给他拿那件衬衫太小,他抖抖浴巾,问李白有没有大,结果李白撂下句“都在衣柜里你自己翻吧”,随后端上大盆趿拉着拖鞋就跑。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跑过长长走廊,李白骂自己。
但在接下来在水房发生就更匪夷所思,想到刚刚站在这里冲水是谁,还有那些尚还温暖皂香……明明没什特别,和自己正在涂抹是样味道,但也正是因为相同才更致命。杨剪。他很瘦,但肌肉有棱角。他没晒过皮肤很白,大臂上有明显交界线。他左边胛骨上还有道伤疤,半掌长,不知来由,但自己注意很久……那些画面就这挥之不去,李白低着头,直直地瞪着自己反应,感到万分束手无措,被水汽蒸得胸闷,仍然度不想离开。
“哥,你记得吗?”李白喝口半凉汤,忽然开口,“刚工作那会儿郁闷阵子,因为那些同事无论是领导还是洗头小徒弟都说土老帽!还有客人这说,觉得会把他们也剪得很土。然后跟你说,你就带去买衣服,们买白T恤,浅蓝牛仔裤,你说这样清清爽爽就很好看。”
“然后第二个月工资发,又去买衣服。富余钱只够买种,就又买件白T恤,然后下个月,又买件牛仔裤。”
但他最后还是做,怀着某种罪恶感,他总得把自己收拾正常再穿衣出门。回到屋里却发觉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好面对许多,他照旧能够和杨剪对视,不会产生看别人时抗拒,而杨剪穿件他T恤,也只是平平常常地盘腿坐在床沿,就着那张小折叠桌,正在翻本读者文摘。那盒半干烟放在手边,支只烧尾巴,搭在烟盒上。看来淋湿香烟烘干也没法抽。
“你看杂志还喜欢勾线。”杨剪说。
“因为觉得写得很好,”李白关门,上锁,走到他身前,“更高深又看不懂。”
“下次给你带几本书过来。”
“别带太难。”李白顿顿,“你怎不吃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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