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进屋之后第次从兜里拿出双手,理由非常简单,钱已经花,他想多少值回来点,然后他潇潇洒洒推门而出,撞上门外长椅上正在等待杨剪,倒退着,抹抹嘴角饼干渣子,李白侧身转向,绕过个推车护士,开始狂奔。
杨剪做次家教五个小时,管十到十五个学生,赚八百块,自己这会儿就让他白讲两小时,逃亡路上,李白没把饼干咽干净,却算清楚这件事。换谁都得急吧,还真是,杨剪就在后面追他,那速度都快要飞,警匪片似,李白怕得连脖子都缩起来,过医院拥堵又打滑走廊,下楼梯,他钻进摆得密密麻麻停车场,可那些车辆间曲里拐弯并不能把他在杨剪视线中藏好,他又穿过花园脱外套从铁艺栅栏缝里挤过去,下步杨剪就赶到,捡起他棉服直接爬上墙头翻到另边。
眼见着要被追上,李白迎面看见片树林,不对,放在城市里这叫绿化带,里面有松树,有冒芽柳,边缘由圈最不值钱矮冬青树围住。李白倒吸口凉气,他知道这是病急乱投医,可他看见那冬青就想躲进去蹲着,屁滚尿流地钻入半边身子,鼻子攒冬灰土味儿,腿脚还没收好,腰后忽然冰凉,是杨剪提溜起他毛衣把他拽出来,还没等他站稳,杨剪就扛起他跨进绿化带,把他丢在草地上。
咚,肩膀摔得有点疼,下秒被丢在李白身上是他方才随地乱脱外套。风已经把它吹冰,李白盖着它,动也不动地躺着,草地里有石子硌脑袋,眼底能看见杨剪影子,他们都气喘吁吁,杨剪被冷空气冻得脸上这儿红块那儿红块,吸吸鼻子抱起双臂,好像正在稳定情绪,李白却突然爬起,重心都没立好就要接着逃跑。
“你他妈——”杨剪立刻把他摁住,左手握他后颈,膝盖顶他腰,“你跑什?医生在里面骂你打你骚扰你惹你不开心?你和说清楚跑什?”
见李白不应声,只吭吭,身子抖得得骨架都快散,他又停止压制,抓着人肩膀把人翻过面来,捏紧他下巴逼他和自己对视,“问你话呢,为什跑?”
李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耐心正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迅速流失,这就像用把刀在割他手上绑绳子样,绳子断,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没病,哥,”他终于把嘴里甜腻腻奶味全都吞干净,努力想把话说好,却止不住嘴唇哆嗦,“没病不用看医生。”
杨剪却突然把他松开,站直身子望向被人行道和冬青隔开车流,中午阳光已经有点春天暖,风又开始吹,风里有松油香,也有柳条吹拂。
“哥。”李白撑起身子,爬到杨剪脚边。
“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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