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接不上话,能说“因为要死不放心你”吗?他连个缓和余地都找不到。
“你让走吧。”他手足无措地央求,舌钉在牙套上乱地碰,碰出让他更为难堪口水。
杨剪却像是根本没听见这话,也不开门锁,把他看够,突然极为笃定,挑起他包带就要把那双肩包拿走。李白徒劳地拉车把手,又死死抱着那背包恨不得缩到座椅下面,却不敌这空间狭小,杨剪压过来,手撑着车玻璃,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罩在身下,那心无旁骛地盯着他脸……李白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走不掉。
背包即将被拽离自己时候,他也松开手。
太倒霉,也太蠢,他想,到最后次,还是这样……优柔寡断恋恋不舍,然后留下来,被看透,被拆穿。
李白也不知这是胁迫还是赦免,总之他转过头去,杨剪在泪眼中,已经有些模糊。
“哭什。”声音也是冷冷。
也想知道。李白摇着头痛苦地想。
“白天以为是幻觉,你老是神出鬼没,看到犄角旮旯就有心理暗示,”却听那人又忽然温柔下来,不紧不慢地说,“但刚才回宿舍,发现纱窗破。”
个沉甸甸牛皮纸包被撂在李白脏兮兮膝头。
没回过神,有人裹身热坐进来,车门关出砰响,接着就“咔嗒”上锁,车厢顶部照明灯点亮。
夜太静。
杨剪两眼烧得发红。
“有意思吗,”他说,“不是走,不来?”
“以后真不来,真。”李白怔忡道,隔着镜片看那双眼睛里血丝。
杨剪坐回座位,拉开包链,开始
“这什意思。”问题也砸过来。
“你拆?”李白抹着眼皮,“……放那隐蔽,你怎找到?”
杨剪不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脸,种毫不遮掩观察,似乎,在得到他解释之前,杨剪也不打算给他个答案。
“就是这几年存这些钱,打给你话,你肯定会退回来,”李白咽下哭腔,真诚地说,“所以就只能用这种办法给你,也不想跋山涉水。”
“知道不想要,为什还给?”杨剪也真诚地问。
“愿意来也行,从中午到晚上蹲在那儿盯着什都不干也行,你有你爱好,随便,”杨剪也不躲闪,回看着他,“别他妈大半夜跑到这种路上找死!”
“……带刀。”
“你知道人家有几把刀?”
“知道很烦人,要是在这边出事儿你心里也不舒服,知道,”李白垂下脑袋,“以后真不来,就这最后次,保证。”
杨剪气得发笑,他捏着眼角,把呼吸调整平缓,让这种令李白坐立难安寂静持续好会儿。“抬头。”他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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