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发愣,那徐荔察觉到远远停在杂草地上脚步,抬起脸来,“你好,”她说,“找杨老师吧?”
李白点头。
只见徐荔用肩膀把遮眼碎发别到耳后,继续剁起那些苞谷和野菜,又道:“他不在,天没亮就进城。”
李白“哦”声,还想说谢谢,却什也没说出来。这女孩对他来说早就是熟脸,但要说真正相识,也是昨天杨剪介绍,不对,应该说是女人,她比杨剪还大半岁。块吃顿晚饭,她似乎已经把李白当成认识人,可李白却不,他不想认识她,不想变熟悉,事实上任何工作之外交友关系都能让李白感到不适,他就想自己躲得远远,谁都不要闲得没事把他看见。
尤其是跟杨剪关系不错,看起来
“做个梦,”李白想想,认真写道,“们在山里迷路,就是学校后面那座山,它突然长高,上上下下怎也绕不出,太阳特别亮,但靠近地面压层很浓雾,把们完全盖住。那些树叶子都是黑。”
“后来个仙女飞过来,全身雪白,眉毛颜色像金子。她让们抓她翅膀上羽毛,接们走。”
编辑完毕,点发送,“呼”声,绿色气泡弹出去。早醒来杨剪就不见人影,李白自己下床,由于没带行李,他照旧从上到下穿都是那人衣服,踩着帆布鞋帮,蹲在门外那小块屋檐影子里,两手抱着手机,发送这条短信。
接下来就是往前翻,对着这几天那几段对话,他反反复复看。
其实也不早,八点过三刻钟,这也已经是第三天,杨剪不在,出去有事。第天时候还挺慌,日上三竿,他半梦半醒地摸,旁边空空如也,那感觉有点像拍恐怖片——主角被盆冷水泼脸,发现香车宝马都是幻觉,而自己身处地窖,只能拿腥土充饥。李白最怕不告而别。也怕自己难辨真幻错乱。大大睁着眼睛,他在校园里绕好几圈,步子走得飞快,路过每间房都要探头看上两眼。
结果,除几个到处疯跑小孩儿,他就只碰见那个姓徐女老师,正在校舍东边小泥房门口给鸡剁饲料。
统共十六只,全是岁小母鸡,校长带着老师们自费养,基本都是天个蛋,可以给学生们补补营养。
当时李白紧绷肩颈就松下来,时间,骨头有点麻,他又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人世。
他记得很清楚,前天,那个涨潮似黎明过后,杨剪领着他在巴掌大学校里绕圈,就是这样介绍这些小鸡。
杨剪还从干草堆里捡出枚鸡蛋,拿衣角擦擦就塞进李白手里,带着余温给他看,好像李白也变成追在他屁股后面喊老师小朋友,而这白皮小东西是什顶新奇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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