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李白把大虾酥含在嘴里,戴牙套不敢乱嚼,他闭着嘴巴,听杨剪说起这位方医生来头。
名医世家,从爷爷那辈开始就在协和当大夫,爸妈也是在医院认识,现在
其实李白直很想知道杨遇秋刚死那几天他是怎过,尤其第天,第个小时,第分钟……无限逼近那个节点,这些年他直在想,杨剪有没有哭,又有多久无法入睡。独自在那房间里闷着,焊坏自己眼睛,面对黑白伪神,那时杨剪又在想些什。李白目十行看穿越时候总是无法集中精力,想自己也穿越,得以回到那些夜晚,他知道自己会崩溃,但他就是想看,他知道那时杨剪必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现在也不定有多喜欢,但他就是为自己缺席而痛悔。
那如果他也死呢?
杨剪会不会流泪,会不会失眠?
正如看到他就能看到杨遇秋不成人形模样,杨剪以后看到谁,就会想起他死?
方昭质吗?
肝功肾功,李白进去,杨剪就在外面等着,李白面色惨白,无端跑去厕所干呕,杨剪就陪他坐会儿,等他喘匀就递给他颗糖,说检查完再吃。
老式大虾酥,很黏牙那种,李白直喜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变出来。
基本上每个项目都要排上会儿,还有急救病人加塞,这下午就耗在各个楼层间。有次李白看着杨剪侧脸,正出神,冷不丁轻声开口:“杨老师,记得你以前没事儿喜欢逛医院。”
杨剪眉头挑下,道:“有吗?”
“有啊,你自己说。”
可他现在是不是又不会死?
真对不起啊。
杨剪却拉他站起来,“到你。”很温柔地避开藏在细疤间针眼,握握他手臂。
那天离开医院前两人又回趟肿瘤内科,方昭质屋里有人,大概是加号看几个病人,等他俩进去,方昭质就简单嘱咐两句,说莆田系医院那几张破纸他看完,全都是胡扯,这边检查结果两天就能出来,最近就注意点,不要再喝酒。
他还约杨剪吃饭,要杨剪请客,好像李白病已经没什好担忧。杨剪答应下来,问他什时候,他就笑笑,说最近忙死啦,等你弟弟活蹦乱跳吧。
杨剪看着他:“那有没有说为什喜欢。”
“你说看到那些生离死别,就觉得自己破事不算什,”李白话忽然顿住,他又低低地说,“……对不起。”
是啊,对不起。生离死别……还要去看别人吗?他们自己经历就够多。太够。或许马上又要经历次。
而说这话时候杨剪还很年轻,喜欢晒太阳,总是松开把手骑车,拽下垂柳片叶子,经常笑,笑开就有两个梨涡。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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