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就在那儿
，终于见“庐山真面目”，只能说它
确矮得格格不入，
个不起眼果核，块长满青苔石头，杨剪站起来，把锃亮西瓜刀递给李白，和他同望去，天色早已过最亮时候，隔层薄雾，山顶低得看不清楚，被这
两列大山簇拥着，用“峰”来形容它都有点过头。
下山有近路，要比爬山快上许多，到达孤峰脚下时，黄昏刚刚开始。这里竟也有座村庄，同样受灾，不过并没有到多严重程度，只是有些房屋损毁，路还是好，也不见有救援队车辆停留。
杨剪看李白眼，李白就按照事先说好戴上口罩，做出没什精神样子，仰靠在椅背上动不动。车速放慢，沿着贯穿村庄那条窄河徐徐经过甘薯地，经过李子林，满眼黑绿都要把视线淹没，前方传来人声和乐声，热闹得很。只见水塘旁边块平地，大概是村子中央小广场，众多人影立在上面，有说有笑地围拢成队，缓慢地向前挪移。
“是芦笙。”李白看到老人们捧在手里吹奏簧管，形似萨克斯，却是由竹
晚八点十九分。
“
们在这儿。”比对着电子地图最后卡住画面，杨剪勾出个圈。
“在哪儿打印？”李白问。
“家，”杨剪把方向倒正，踩上油门，在山路内侧贴着边走，又有湿润冷气从半开窗口钻进来，吹得人非常舒服，“他们说你被埋在这片山里。”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李白看地图，指方向，目地也是他定，这条路走过去，主导却仍然是杨剪。杨剪太放松，简直不像是要去杀人，而是身处趟长途旅行，有备而来，避开人世，也完全没有掩饰意思。心里猜测有很多，李白却保持安静，只是乖乖在地图上做下个个标示，看着剩下路途逐渐缩短。
他得尽量做到和杨剪样状态吧？
是他要行凶，他总不该自己疑神疑鬼紧张兮兮吧？
问或许会得到答案，但如果杨剪有什是要告诉他，他何不再等等。
相信，等待，都不是容易做到事，接下来会走到什地方，遇到什人也没有定数，可是李白抖开自己心，仔细看看，并未找到不安。只要是起走，那就是他要找路。他和杨剪都已经学这多年，也错这多年，现在终于有点默契。
五天之前李白是中午进山，冒雨前行，速度也开不上去，所以耽误到晚上。这回出发得早，路况也比另边稍好些，尽管要绕个远，两人还是在白天过完之前就翻过那道陡峭山脊。路面弯折，从向上转为向下，杨剪在山顶上打开工具箱，卸车牌检查水箱，还磨磨那把刀子。李白蹲不下去，只能杵在他旁边向山下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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