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二年级那年,杨剪去社会学系蹭过几节课,其中有讲说就是人社会性,教授声称人类是某种意义上群居动物,任何个体都无法离开群体生存。
那时刚过十九岁杨剪认为,这话说得有理,却也不免太过绝对。这个“离开旁人生存”应该在时间上有个限定区间,周?个月?年?他举手想要提问但被无视。于是他准备做个测验,至少能有点主观感知,可惜没能找到合伙人,就只有自己个样本——学期末后那个暑假他在密云郊区给自己租个小平房,也提前给邻居菜钱,就这带上米面粮油煤气灶,茶叶咖啡肉罐头,外加十几本专业书和几本喜欢,个人住进去。
每周去隔壁菜地两趟,给自己摘点青菜来炒,这就是唯需要出门情况。屋里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电话机。统共只碰上过回活人,也没寒暄,连眼神接触都避开,杨剪认为自己基本上做到社交隔离。
暑假就这样完整地过去,自己去哪儿他连杨遇秋都没告诉,不过后来也证实,杨遇秋并不关心。印象中是六十二天吧,杨剪坚持早睡早起,把大三上课程预习半,并没有出现任何精神问题。仅有变化可能就是饿瘦点,他照常回海淀,照常到校报到,上课,泡图书馆,再跟随便什人打球闲
会直接把赶回北京,这你也得承认。”
不等杨剪应声,他又紧接着说:“这段路们必须起走,描述不够,解释不够,回忆也不够,得亲眼看看,件这多年你终于发现不能当它不存在事,知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顿顿,没听见反驳,他继续道,“婆婆昨天就已经警告过,玉人谷,只要进去,就得接受任何可能结果。”
“你都接受。”
“所有,”李白抬起眼帘,终于肯对视,“只要是跟你起。”
“你做过个山上全是雾梦,们走不出来,”杨剪又道,说得相当真诚,“这是最有可能发生,没有信号,磁场也对指南针有影响,迷路话有很大几率困死在里面。”
“操你妈迷路。”李白狠狠瞪进他眼仁。
杨剪闻言居然笑,又笑,两扇眼睫那密,被日头照得光彩熠熠,怎看怎不像是要去涉险甚至赴死。他从石板缝里摘朵鹅黄色小花儿,在袖口擦掉花茎上泥,递给那只正在摧残其他指甲缝手。
李白直接把它往耳洞里戳,戳不进去,好像已经长上,他就别在耳廓上面,花瓣挠他鬓角,花心正对着杨剪。
“你看,是不是,”他仍然瞪着眼睛,“还真是冥顽不化啊。”
而杨剪眯眼打量他,在石板上按灭烟,像他在床上抱腰那样,埋头在他胸前,给他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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