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经意地四处张望,烟盒没找到,倒是床头柜上有个塑料袋,拆开来看全是药盒,
李白想,走长征路,不带吗?
他在电梯里抓住杨剪手:“要是你觉得累,觉得难过话,会儿就抱着哭会儿。”
杨剪有些惊讶:“累是真,难过没有。”
“没有吗?”李白踮脚顶到他额前,看他眼睛。
好像真没有。
末,天天觉得自己得绝症要死,那位对学生和蔼对混混彪悍老爷子还给他本古文观止,告诉他每天多念念就能获得平静。然而当时解仅限于此,到现在李白才知道老爷子姓孙,是南京人,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大学毕业就往西部跑,在很多支教项目里他都属于开先河第批。杨剪离开凉山不久之后,教育局指派新校长过去,于是孙老先生拎包就走,却并未回乡养老,而是继续西行,在玉树开间民办小学,收入不多,学生也不多,日子还算过得去。
他直有肺病,这是杨剪也不解。前段时间是病得不行才被送进县医院,县医院治不,又往西宁送,医药费却已经见底。当他意识清醒时,最后想到联系居然是杨剪,孤零零个人,回想靠得住年轻人,好像他就是首选。而杨剪当时已经交代完工作,东西都从办公室搬出来,接电话当然是抬腿就走,结果等到千里迢迢面对面说上话,老头却直接聊起料理后事问题。
麻烦你,小杨,麻烦你,他眼睛都睁不开,直在说。
杨剪要他别担心钱,告诉他还可以再去北京瞧瞧,禁不起远路去成都也可以。
校长却还是说着“麻烦你”,好像就剩下这句不放心似。杨剪并不想听,出门和医生商量,说好再缓缓,等体征稍微稳定点看看能不能转去华西。结果两天下来情况还是不好,杨剪守在医院酒店都没来得及回去趟,半夜眯几分钟,突然被护士叫醒,脑死亡已经发生,管子该拔。
“生老病死,自然现象。”
“可是他死得比般人都凄凉……”
“他不想被人觉得他凄凉。”
杨剪说着,已经领着白穿过走廊,回到房间。高层大床房,装修也挺讲究,今早已经被打扫过,李白深呼吸几口,却隐约辨认出些别。
有烟味。
于是之后几天就花在料理后事上,杨剪找专业机构,自己也租辆车,每天跟进。
李白来这天,人已经送进殡仪馆,就要下葬。
“也是挺巧,”杨剪没有表现出多大悲伤,在酒店前台等录入时候,他对李白说,“本来也准备出去段时间。”
“去哪儿呢?”李白问。
“非洲?你以前拍戏那地方叫摩洛哥吧。”杨剪拨拨房卡,看它在大理石台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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