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意识到,自己记忆被颠覆,些东西被压抑下去,又有些苏醒。
这种清洗感觉……恍惚似曾相识。
邓莫迟冻得打个喷嚏,郁郁寡欢地回到方才避雨屋檐下,侧目看,墙角缩着个黑影,走近才看出来,是个穿洋装小女孩,裹着件大外套,已经没有呼吸。
你是谁?
固然没有任何回答,邓莫迟却忽然感到强烈难过。他驻足钉在那儿,足足看十几分钟,才在头脑中捕捉到丝极其细微印象——刚才杀人,是为这个女孩。
再往深处去想。
邓莫迟醒来时,坐在排漏水屋檐下,身后是栋破旧平房,墙里传来家人晚餐时说笑。,bao雨还在持续,他也还在明月城,巷子对面灰墙上映出明明暗暗乱光,来自警车和消防车闪烁灯管。
他站起来,绕过阻挡视线围墙,隔百多米距离眯起眼看,烧穿那栋四层小楼大火仍然没灭,冒出滚滚浓烟,被照成灰红色,又散在乌黑空中。
印象清晰最后帧是俱乐部负责人变形脸,邓莫迟缓缓回忆起来,杀过人后,自己产生种即将晕倒预感,于是走到这里休息,结果还真晕过去,不知道持续多久。如今醒来发现衬衫前襟上都是血污,被雨冲得扩散成好大片,人中和下巴上也沾血痂,扒就墙皮似剥落,好像他刚才流很多鼻血,或许还吐血。
但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要杀人。
外套是他衣服。
接着,他又沉思许久,才不敢确定地忆起,她好像是自己妹妹。因为他记得这张脸笑着叫自己哥哥时模样,不像幻想,不像假。那还有其他亲人吗?怎只有母亲是印象深刻,但母亲已经死。现在妹妹也死。还有别人吗?
又是个无法回答问题,邓莫迟越去思考,就越被拽偏轨迹。看着手背上
也想不起当时大火蔓延,自己为什要坚持向上走。好像是抱着件沉甸甸东西,满心也都是种沉甸甸,叫做仇恨情绪。
更为奇怪是,他脑海里突然多许多久远事物,例如个女人脸,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你母亲。他想起母亲给自己打补丁、画卡通画、唱生日歌……这些无关紧要东西。好像全都丢失已久,他回看它们,最大感觉就是陌生。
还有些更诡异印象填充他大脑,把思维堵得水泄不通,毫无章法地划来划去。邓莫迟直觉自己有支军队,但是全军覆没,他还直觉自己去过太空,比如火星或者月球?他甚至直觉自己死过回,抱着壮志未酬痛苦,爆炸样砸入幽深海底。
邓莫迟无法确定这些是否是真实记忆。
他对自己姓甚名谁都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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