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蓦地想起烤肉店玻璃窗里,邓莫迟叼着那支,想起邓莫迟从自己手里拿过,若无其事地咬着走远那支。
那支烟陪他去宠物店,把弟弟、妹妹、小狗,起带回来。
陆汀看着自己手,这只手没有经过他同意,把烟夹入两指,当他用力咬住烟嘴,这手仍不敢放开。舒锐则坐上办公桌沿,划开根古董似火柴,帮他点燃,又去点自己。
奇怪是,同样都是焦油和烟草,这次陆汀却没有被呛得抽不下去。舌头发苦发麻,但他缺氧般口口深吸,没有停下意思。不会有人抢走他烟帮他抽完。眼睛有些干疼,可能是被烟灰熏,陆汀眨眨眼皮,垂眸俯瞰窗外夜。
他们飘浮在火山口上方,死火山盛着汪圆圆湖,叫欣
他不是故作镇定,也不觉得自己在忍耐,因为真没什感觉。要是说那推入过程其实像是抽取,把他灵魂都抽出来——那也太夸张吧?
陆汀以前总是多愁善感,但他现在厌恶那样自己。这件事本就不需要仪式,更不需要顾影自怜,他反复地提醒自己,之后他把棉签按在针眼上,就像小时候接种疫苗,按两分钟就偷懒丢掉,穿回袖子。
不同是医生并没有拦他。
“回家吗?”舒锐问。
“等会儿吧,”陆汀靠上椅背,“不都有观察期?”
第五周手术拿掉?”
“那样会更难受。”
舒锐点点头,嘴抿成线,就像在咬着牙,,他兀自走到会客室,从冰柜下层针剂槽里取出个锡箔真空袋,和消毒用品块放在托盘中,块端过来。
陆汀已经脱下大衣,把毛衣袖子直捋到肩膀,露出整条左臂。
“其实打脊柱更好,全身酸痛之类不良反应会轻些。”舒锐提醒道。
“那抽烟吗?”舒锐又问。
“什?”
舒锐从第层抽屉翻出个烟盒,而非他电子烟杆,“从何振声那儿要。”
陆汀揉着鼻梁笑笑:“不相信这是个医生跟他刚打完药病人说话,还是在禁烟医院里面。”
“很想死时候,就会抽烟,它可能会让慢性中毒,但不会让现在就跳楼,”舒锐递过来支,“这种比电子烟效果好。果然什都是真好。”
“就这儿吧。”陆汀坐上办公椅,手搭上桌面。
“真会很疼,临床经验来看,比不打麻药拔掉颗坚固牙齿还还要疼。”
“这能比吗?”陆汀笑。
“逗你玩下,免得你哭丧脸那难看。”舒锐拿镊子夹着酒精棉,在肘窝细致地涂抹。
陆汀还是笑,他不再说话,当那根拇指粗针剂被从锡箔中拆出,又当针头进入血管,透明猛药流入他脉搏,他翘起嘴角沉下去,但还是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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