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被宁倦密密实实地遮着,才恍然发现宁倦已经比他高了。
上次俩人在宫里比划
他跟过来只是为了一窝端了这贼窝,上山后准备动手时有了点意外的发现,便暂时没动手。
现在陆清则来了,他不想在陆清则面前杀人。
宁倦叫:“郑垚。”
听到宁倦开口,郑垚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横前一步,抽出腰间绣春刀,冷声道:“大胆贼众,知道你们劫的是什么人吗!这是当朝天子,见到陛下,还不束手就擒!”
此话一出,山贼们沉默了一瞬,轰地全炸了。
被逼成贼寇的百姓恨极了官府,以为自己劫到了官府的人,恐怕还挺兴奋。
但没想到,劫的其实是大齐的皇帝。
……简直是诈骗的程度。
陆清则还想问宁倦怎么忽然来了兴致,要上山周游一圈,大殿外忽然传来阵喊叫声:“他们逃出来了!”
“他娘的,别放这狗官走。”
,殿门口的风大,陆清则跨过门槛走进来,天青色的衣袍被勾勒出柔软的光晕,抬头望来时,俩人的目光恰好撞上。
陆清则的唇角牵了牵:“陛下,没来迟吧?”
有那么一瞬间,宁倦还以为这是一场梦,陆清则扶门而入,跨进了他的梦里。
旋即他反应过来,脸色勃然一变,原本的冷静从容荡然无存,几乎是用跑的走到了陆清则面前:“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很奇怪吗?”陆清则上上下下仔细看他,“陛下有没有受伤?”
“皇帝?”
“哪来的皇帝?皇帝怎么可能在这里!”
“发什么癫呢,讲这种话谁他娘的信,我看你比我们瞧着更像悍匪!”
郑垚脸黑了一圈,心道,要不是陆大人跟过来了,你们还有生路可选?
给你们条生路都不走,真是找死。
“他们一走,官府的人就会来了!”
随着一声声吼,外面亮堂起来,一群山贼举着火把、提刀带棍,团团围住了大殿。
宁倦神色一凝,侧身一步,将陆清则密不透风地护在身后,淡淡扫了眼叫嚣着的山贼。
这些山贼里,的确有一些是被逼上山的良民。
但也有一半,本就是穷凶极恶的山贼,胆大妄为到敢劫官差。
宁倦没吭声,他心火旺得厉害,咬了咬牙,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嗅到近在咫尺的幽淡梅香,才勉强压下了火气,再睁眼时,眼神刀子似的,狠狠剜了眼缩着脖子的郑垚。
“别看郑指挥使,是我非要来的,他也拦不住我,陛下要怪罪就连我们一起怪罪。”
看宁果果还是个整果儿,完好无损的,陆清则松了口气,又有些啼笑皆非:“这群山贼胆子怎么那么肥,还敢劫陛下?”
宁倦的脸色依旧有点阴,但面对陆清则,还是忍了下来,回答道:“他们以为我是建昌府的府差。”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