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芷安也跟着笑,本来是有些伤感,被辛岚这说,倒是伤感不下去。
说也是,好梦易醒,那就再做个。
瞿芷安继续念着诗,她声音轻柔,念得诗也是柔,辛岚听着,不知不觉睡过去。
瞿芷安见辛岚像是睡熟,
最怕其实不是再见时躲避,而是平静,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个人自作多情。
那《蝶恋花》词里,门里佳人怎会知道门外还有个行人,这只不过是厢情愿自嘲而已。
当然,这只是辛岚自己见解,闭着眼睛,让瞿芷安继续往下念。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
这首诗念完,瞿芷安自己都皱皱眉。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瞿芷安逐字逐句念出,念到最后句,有些莫名怅然。
她望着躺在床上辛岚,等着她回应。
“好词,改日可以念给卿卿听。”
辛岚沉默会儿,如是回答。
这雨果然直下到晚上,也不见停。
外面天色如墨汁倾倒般,不可视物。
反正没什事做,辛岚便决定早睡。
瞿芷安在屋子里点灯,用灯罩罩上。
兴许是秋天,所以,bao雨带来只有寒意,并不沉闷,辛岚躺在床上,看着捧着书本在那儿看瞿芷安。
“这诗起句甚好,后面倒是潦草。”
辛岚轻笑,本想问这诗集里怎都是些这样悲伤诗,不过想想也没什好问。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那就继续睡,重新做个好梦。”
辛岚玩味似念着前两句,翻个身将自己身体躺平,发出声喟叹,用懒洋洋声音说。
“有理。”
瞿芷安是知道卿卿是谁,毕竟当初辛岚手中没有足够钱去周转,赎卿卿银两还是问瞿芷安借。
卿卿去辛岚那儿帮忙,瞿芷安也是知晓。
“是告诉她天涯何处无芳草?”
瞿芷安笑言,她是不知卿卿有没有从医馆大夫那里走出来,但是辛岚这说,应当是还是自己个人。
“不是,是要告诉她,多情却被无情恼,她恋着那大夫,那大夫只当她是个行人,前几日他携家眷出来碰见卿卿,还同她客客气气打招呼呢。”
瞿芷安看认真,烛火剪影投射在她脸上,显得分外温柔。
“烟烟,你在看什?”
“诗集。”
“噢,”辛岚翻个身,朝着瞿芷安那边侧着,“你念给听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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