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沉默地站起来,走进储藏室。
“奇怪英国人。”酒馆老板咕哝声,低头清洗酒杯。
***
约翰仰面躺在床上。
现在,他是个遭遇海难异国人。
——水手上岸后都喜欢酗酒,死里逃生就更要喝杯庆祝。
约翰没有解释自己是乘客不是水手,他把酒杯放在木制吧台上,试探着喊:“老杰克?”
“你怎知道名字?”酒馆老板很奇怪。
这是约翰之前从詹森医生那里听到名字,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位长着满脸络腮胡酒馆老板就皱眉说:“阿贝尔医生嘱咐过,你得留在这里,别乱跑。”
约翰猛然扭过头:
身边空无人。
酒馆里也空荡荡。
詹森医生虽然年轻,但是看起来不像身手矫健人。这家酒馆地板很旧,踩就嘎吱作响,除非打开窗户翻出去,否则绝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合逻辑!
约翰视线快速掠过地板与窗户。
痛陡然加剧,像是要裂开。
就在约翰快要失去意识时候,暗影旋涡忽然像潮水样迅速退去。
络腮胡老板大步从厨房里走出,单手扛起门板,“砰”地声把大门重新合拢在原来位置上。
屋内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酒馆老板给炉火添几根木柴。
身无分文,没有证件,随身行李全部丢,包括木仓。
约翰当然记得在海上看见新月与浓雾里幽灵船,但是他不会说出来。至少不会这简单,对个陌生人说出他看见什。
原因很简单,如果被医生认定有精神方面问题,坚持自己看到不存在东西,就会被强制送进疗养院。
这种疗养院在欧洲很常见,又称疯人院。
“阿贝尔?你们镇上有几个医生?”
“只有个,怎?”
酒馆老板不高兴地反问。
约翰重重地坐回木质柜台前凳子上,把脸埋入掌心。
直到这时,他才听到酒馆外面哗啦啦雨声。
他猛然站起来,走到詹森医生之前坐着喝酒那张桌子旁边。
桌上确实有个空锡杯,里面还有些残余液体。
低头仔细闻,是黑麦啤酒,跟储藏室外面堆着酒桶气味致。
“不,你不能喝酒。”
酒馆老板误会约翰拿着空酒杯走来意思,他很强势地摇晃手掌,示意约翰想都别想。
约翰放松绷紧手臂,他捂着脑门说:“抱歉,头有点痛。”
眼前还是有些重影,看盘子里面包渣在跳恰恰舞就知道,正常面包渣会蹦来蹦去吗?
“吃完,就去休息吧。”酒馆老板走过来,直接收盘子与汤碗。
“抱歉,医生……”
约翰下意识地抬头,准备向坐在自己右边詹森医生道别,然后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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