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没动。
他本来就是个极为凉薄
人。白老爷子对他期望很大，所以从小对他教育也非常严苛，恻隐之心这种东西他基本没有。
可是看着这样李书意，看着这个跟自己同样强势男人哭成这样，白敬也不忍见他如此难堪。
他抬手按住李书意后脑勺把人压进怀里，沉声道：“李书意，再忍忍。”
只是六个字。
白敬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什
电话，就见李书意翻起身，
把抓过床头柜手机。
他打开
手机界面，调出通话记录，边抖着手往下翻边念着：“电话呢电话呢，
姑姑打电话呢……”
白敬忍无可忍地抢过他手机：“李书意！他们已经不在。”
李书意愣住，傻呆呆地看着白敬，然后，眼泪就从他眼眶里落下来。
白敬第次见李书意哭。
他都点头，脑海里全是江曼青扫过他身上时那轻飘飘眼神。
结果晚上李书意就做起噩梦。
梦里他还在少年时期，站在个高台下，脸焦急地仰着头往上望。
高台上站着李文卓和李文英。
李文卓笑呵呵地朝下喊：“意意，们要跳下来，你接住们啊！”
也不是多温情话，甚至连安慰都算不上，却瞬间就驱散走那些让人崩溃悔恨和冰冷寒意。
李书意独自个人生活时间太长。都已经忘记，原来人体温这样温暖，都已经忘记，原来在痛苦时有人给予支撑会这样轻松。
可是，李书意咬牙忍住泪。
他跟他父亲样，爱上个与自己完全不匹配人。
那，他们是不
他当年把被打得浑身是伤李书意从牢里救出来时也没见他流过滴泪，而在平日里，他也表现得像个没有感情工作机器。
白敬被李书意泪惊在原地。
李书意是个防备心极强人，从不会把自己脆弱面示于人前，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怎会突然流出泪来。
他抬手捂住脸，眼泪却从他掌缝间不断往下落，他嘶哑着声音问：“为什死不是？”
他爸从小就要照顾病重母亲和年幼妹妹，后来又要养江曼青和他。辈子都在干活，辈子都没穿过件好衣服，辈子都没过过天好日子，就那样惨死。为什？为什是他活着？为什是秦光志和江曼青活着！
梦里李书意慌张地流眼泪，拼命喊：“别跳别跳！爸爸别跳！”
李文卓却仿佛根本听不到他声音似，还是笑着喊：“跳啊！”
话音刚落他就往下跃，从空中直直地落下来。
李书意猛地颤，大口喘着气醒过来。睁开眼才发现房里灯已经开，白敬就在自己身前。
李书意浑身没力气，只朝白敬喊：“快快快……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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