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记得，他眨
下眼睛，再眨下眼睛，就能看到白昊
。
靳言
眼神渐渐涣散，嘴角露出个浅浅笑来。
靳言看到李书意难过，眼睛也跟着红，他想说自己没事，张嘴喉咙里突然呛出大口血来。
“靳言！”李书意彻底慌神，伸手想擦掉他嘴角血，可是血却越擦越多。
靳言喘着气，他知道自己要不行，睁大眼睛看着李书意，用尽全身力气道：“别……怪……少……爷……”
他躲起来以后，不知道白昊有没有被牵连，所以就联系白昊。白昊问他在哪儿，他说，没多久，宋思乐人就过来。
但他不怪白昊，点也不怪。
他还有意识，眼睛半睁着，听到周围声音，他慢慢转动着眼珠。看到李书意，还弯起眼睛试图朝李书意笑。
李书意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片空白。
乔宇蹲下身检查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靳言手脚都断。”
靳言这种情况不可能等救护车到，有人找担架过来，乔宇和刀疤尽量小心地把他放到担架上。
等把人抬上车，李书意也跟上去，他好像这会儿才找回神智，伸出手想摸靳言脸，指尖却抖个不停。
是他擅作主张，是他自己要这样做。
他知道李书意和秦家恩怨，亲眼看到过李书意有多痛苦，他不想白昊也这
痛苦。所以，仇恨就让他个人来背负，他少爷，永远开开心心就好。
李书意还在不停叫着靳言名字，靳言却什都听不到。
有什东西落在他脸上，凉凉。
好像回到十年前，他倒在路边时，雪花落下来，也是这样凉凉。
靳言从来没有在李书意脸上看到过这样慌乱无助表情，他痛得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可还是动动嘴，努力发出声音来：“对……不……起……”
对不起，他给李书意添麻烦。
从那些人匆匆离开时也没有枪打死他，靳言就知道，肯定是他李叔插手这件事。
其实他宁愿李书意不要救他，他点也不想拖累李书意，更不想李书意因为他欠下白家人情。
李书意看着靳言，嘴巴张张合合，半天都说不出个字来。从他父亲和姑姑过世以后，他都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伤心到这样地步，伤心到，每呼吸次，心口都像有刀在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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