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他难以忍受,是刚才那句,书意。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这样亲密到极致称呼,白敬这自然地喊出来,就好像他早已在心里叫过千百遍似熟稔。
李书意手紧紧握在身侧,脸上冷淡和厌烦有些维持不住。当白敬高高在上时候,他可以跟他吵,可以跟他冷战,可以毫不留情地给他难堪,可是他不知道怎对付这样白敬。
不要说对付他,就只是听到他声音里疲惫,猜想他这两天忙碌,他都会控制不住地担心他。
白家这几个老爷子,大概是年轻时太苦太拼把身体熬坏,到老身上大大小小病,吃再多补品看再好医生也补不回来。
白敬爷爷就是走得最早。白伟方去年才过七十大寿,李书意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
白伟堂真正认只有白正元这个儿子,白敬跟他父亲关系极差,倒是跟白伟方这支血脉白家人关系亲近许多。且白伟堂走以后,白伟方遵循哥哥遗愿,对白敬多有爱护关照,所以老爷子不行,白敬心里很不好受。
他在医院守两天,还得处理公司里事。又因为白伟方那边子女众多,为遗产分配,家族里出现不小波动。白敬辈分不是最大,但地位举足轻重,还得站出来维持局面,不让他们过分内斗。
两天里最多时候也就是闭眼休息半个小时。
李书意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他想要是三年前,如果白敬肯这样抱着他,稍稍放低点姿态,用现在这般亲昵信任语气让他不要阻碍他订婚,甚至让他去死,他定会毫不犹豫地通通照做。
哪里有什云淡风轻,有什释然豁达,不过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选择逃走。层层伪装盖在身上,连自己都骗过。
他也终于理解他父亲。
为什江曼青把他当做垃圾般,他还是那样傻乎乎地追着她背影,全心全意地爱恋着她。深爱到好像她踩踏过泥土,他都要捧起来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胸口。
这就是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卑微又偏执,病态又可悲,不
他心里牵挂李书意,得空就赶回来,其实自己也还没吃饭。两天不规律饮食让他胃部直隐隐作痛,但他还是惦记着要先照顾李书意吃饭吃药。
可是粥被打翻,李书意把他当空气般,看见他被烫伤,也根本无动于衷。
白敬觉得委屈。
这是种他鲜少能体验到情绪。他以前从不依赖任何人,从不讨好任何人,从不担心别人拒绝和疏离,所以他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委屈。
李书意被白敬搂得紧紧,整个人都被圈在对方怀里。白敬还把头埋在他颈间,脸部不断磨蹭着他皮肤,呼吸间灼热气息烫得他浑身起阵麻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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