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对此倒没什么异议,还很大方地同对方打招呼:
“什么人!?”
“我也正想问这句话呢。”
一个短发少女挎着花篮,静静地站在铺满暖光的草地间,她穿着橙色的襦裙,胸口的璎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先把剑放下吧,这样多不好呀。”
萧道将剑放回剑鞘手臂却仍然是绷紧的,随时防备着对方的突袭。
“抬抬手,我帮你把衣服弄干吧。”
夏天的风很轻,温温和和地擦过你的衣角,绝不在任何一人的耳畔驻足。
兰泽摸摸身上干燥的衣物,低声向对方道谢,“谢谢前辈。”
“不客气。”萧道拢了拢对方散落的长发,又把自家发带解下,帮他扎了个马尾,然后强迫他两边转了转头,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嗯,果然这样才好看。”
然后被一片阴影笼罩了。
“萧前辈。”
萧道回头看了这个让他惊讶不小的罪魁祸首一眼,“为什么要跟过来?”
兰泽在他边上坐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向魏掌门撒了个谎,然后匆匆跟了上来,结果一到现场,就看见前辈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然后他脑子一热,不知为什么就跟着下来了。
少女见他把剑放了,当下把花篮一甩,朝着他们就跑了过来,在离二人很近的地方才堪堪停下,笑道:“真是太好了。待在这里这么久,总算见得能同我说话的活人了。”
兰泽却抓住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姑娘是怎么进来的?”
“……我?”那姑娘郑重其事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很迟疑地回答:“我嘛,好像是在山坡上采花,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张画里头。”她说着,转了个圈儿:“然后,就在这里,待了好久好久……”
她转完了圈,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对方,“对了,我叫舒寄云,你们呢?”
“我是萧道,”萧道朝她点头,“这边是我……我徒弟,兰泽。我们俩不慎遭歹人所害,被逼了进来。”他撒完谎,还不忘偷偷瞥一眼边上的兰泽——毕竟人家的正牌师父还没死呢。
兰泽的脸突然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嫩粉色,他别过头,轻声道:“前辈……”
完了。萧道想。
气氛逐渐失控。
就在此时,周围的草丛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萧道警觉地回头看去,腰间赤炎出鞘,直指声音出现的方向。
说来还真是奇怪: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犯迷糊,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非要选择最……
最尴尬的一种。
兰泽紧张地盯着自己披肩上绣花的纹路,试图把整个大男孩缩成一小团,但很明显失败了。就在他忐忑不安,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时,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揽住了。
“……算了。”
他听见那个人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