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脸皮抽搐下,简直无法想象,自小娇生惯养陶恂是怎样忍着这样伤势,从群混混包围里逃出来,又跑公里路找到这儿。
“先上车。”沈琛架过陶恂胳膊,两步把人扔在副驾驶座上,自己去后座翻药箱,“有云南白药碘酒纱布,你自己将就着包扎下,给你订十点渡船,时间快不够。”
陶恂喘两口气,把云南白药盖子拧开,直接像倒酒样往伤口上浇,边疼面目扭曲,边盯着打方向盘沈琛。
“琛哥,你不走?”
“走不。”沈琛直接调最高时速,踩油门,宾利就像离弦箭窜出去,“你给顶罪也走不,楚俞想整死就不会只准备这手。你犯什蠢出来顶包?你真以为得罪楚俞,陶家还能保住你?”
寂静夜里长鸣警笛显得尤为刺耳,幽暗杂乱巷子里跌跌撞撞地窜出个黑影来。右手扶着腿肩膀不停撞到墙壁上,在片垃圾杂物里左冲右撞,狼狈至极。
暗冷月光照在他身后那条幽深曲折小巷,映出路漫长蜿蜒血迹。
沈琛靠着辆二手宾利有些烦躁抽着烟,右手劳力士手表已经碎条缝,像根钢针不偏不倚正从中心扎下把昼夜分成极端两端。
按沈琛挑剔性子,若是放在从前,这种碎玩意他是绝对不可能戴,但现在没办法,只能指望着这玩意儿知道时间。
为不被定位手机已经扔进江里,全身上下根本没有点电子产品,宾利是从偏僻地界淘来二手车,拆导航开车切凭脑子。
“乐意犯蠢,你管?”陶恂嗤笑声,把安全带绑紧固定好自己腿,开始用矿泉水清洗伤口:“琛哥,多谢
已经快九点,秋天傍晚已经有些冷,长风从山另面吹过来,搅动旁枯黄银杏树林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冷寂萧条。
又等二十分钟,远处才终于跌跌撞撞地闯过来个人影,像是受伤,佝偻着腰手扶着大腿瘸拐艰难往宾利方向挣扎。
“陶恂!”沈琛心头跳,快跑两步过去搀住陶恂只胳膊,伸手却摸到手温热湿黏,沈琛用劲儿大些,骂:“怎搞?不是都打点好吗?怎还伤成这样?”
“楚俞专门派人盯,见想跑就过来把往死里打。”陶恂吐口唾沫,半口血:“幸亏老子练过——说琛哥你手能轻点吗?”
沈琛把手移开点拉起陶恂袖子,手臂上被划半尺长条口子,鲜血汩汩地流,把半只袖子打湿跟放血里洗似,灰白衬衫上血与灰混淆不清,肚子上还留着个鞋印子,黑色西装裤也被划开大条口子,走路用力血就汩汩地往下淌,地上全是血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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