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勉强自己说点什么:“想……泡澡吗?”
“好啊。”
“算了……你应该撑了,明天泡。”
“好啊。”
“想……”
路上,是钟亦先出声问的他:“我晚上睡你房间?”
又一个让张行止难受的问题,尽管他不想答,但还是如实说了:“隔壁有客房。”
“嗯。”钟亦应完这句,便再没了反应。
张行止皱了皱眉,口口声声说喜欢钟亦的是他,现在把人带回来了,没有及时坦白,只能让人睡客房的也是他。
两人间的氛围几乎肉眼可见地沉闷了起来,张行止却丝毫没有办法。
图让他讲道德,却没办法同样理直气壮地直面当事人。
“我年纪大了,阿也你块头也比我大了这么多了,我是抽不动你了。”说着,老太太便重新拿起了筷子,朝两人招呼道,“这顿饭我准备了一上午,说话归说话,饭还是要吃的。”
钟亦不了解老太太脾性,不知道这话是应该正着听,还是当教训话听,他是一直看张行止拿起筷子,才重新从桌上捡的筷子。
天色已然一点点暗了下来,钟亦其实早就吃饱了,但眼前两人都没放碗,他一个客人自然不好先放。
是他坐在位置上打出第一喷嚏,张行止才猛然醒神般看向了他:“饱了吗?”
“好啊。”
张行止:“…………”
钟亦还是那个抱着胳膊的姿势倚在边上:“不用问我,都行。”
张行止终于顶不住了,他以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忍耐度这么低,仰脸便
他们回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收出第二个行李箱,只张行止一个三十寸的行李箱就全带回来了,眼下两人进到房间里,那行李箱就摆在张行止床边。
张行止的房间陈列很简单,跟他泉市的豪宅没什么两样,干干净净,几乎找不出杂物。
张行止打开行李箱往外拿东西的时候,钟亦就倚在一旁看着,看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山里晚上凉,你先去洗漱,其他东西我帮你放到客房。”
钟亦:“好啊。”
话音里一点听不出情绪。
“吃……啊啾!我吃饱了。”钟亦说着便扭头掩住口鼻又是一个喷嚏。
张行止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不再去看他阿奶,率先就把手里的碗筷搁到了桌上,他看了眼钟亦空空如也的饭碗,心里自责:“阿奶,我们吃好先回房间收拾行李了,您吃好就回吧,碗筷放着等我出来收。”
今天阿奶给钟亦盛的饭其实有点超过钟亦的饭量了,以钟亦的个性,平时是肯定会剩的。
张行止自己也知道,“对不起”只有第一次说的时候最精贵,遑论这还是一天之内说两次。
眼下带着人往自己房间走,让张行止再解释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些,他也有些张不开这个嘴,毕竟事后解释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