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只到江俪肩膀高,警察带走江淮,也带走江俪。
那个冬天好像格外冷。
江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江淮年纪小,力气轻,那个男人去医院只是轻伤,没有大事,江淮还没满12周岁,又被放出来。
都是她错。江俪那时想过,要是江淮出事,她也不活。
是她犯错,江淮却替她承担。
“你看你们孤儿寡母,你又是个Omega,生活也不方便,要不你就跟吧?不嫌弃这小拖油瓶。”
“干嘛啊?装什啊?他妈不都被人标记过吗你在这装什三贞九烈?”
“放心,Beta,标记不你,就玩玩嘛!给闻闻你信息素?”
邻居充耳不闻,门锁紧闭。
她抱着江淮发抖,江淮告诉她,保护你。
做过每个决定,她都没有后悔过。江俪又笑道:“没管你,你怎还管起你妈来……”
“标记不早都洗掉吗?”江淮问。
江俪静半晌。每当她不知道该怎和江淮沟通时候,她就会笑笑:“和这个有什关系,工作这忙,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江淮没有说话。
江俪有点后悔给江淮通视频。她不是不想念江淮,也不是不想多给江淮打电话,可她开始害怕联系江淮。她记不清她有几个月没有回国,江淮在她管不到也看不到地方慢慢长成个陌生样子。从前江淮是依赖她,是对她絮絮叨叨,可现在却离她愈来愈远,冷漠而沉默,像头离群索居年轻狼。
是她和家里断绝关系,还没有毕业就结婚,江淮还没有出生,成丈夫大学同学出轨,她就又去离婚,洗掉标记。
江淮说到做到。冬日深夜,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地过来砸门,震得好像家里每扇窗户都在响。江俪哆嗦着拿手机想报警,但又先去检查遍窗户有没有锁好。
当她从厨房出来,看见家门大开。
男人瘫软在地上。江淮在旁边,安静地低着头,手里水果刀在滴血。
血慢慢从那个男人身上向外渗,淌到地上。江俪跌坐在地上。
警察来。120也来。破旧待拆迁小区迎来它年到头最热闹天。邻居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窃窃私语。
可她没有精力教导,也没有精力挽回。
她年轻犯错,江淮却几乎替她承担所有后果。
偶尔深夜梦醒,江俪还会做噩梦,梦到她和江淮相依为命,住在老城区那几年。破旧楼房墙角生着黑霉,连阵风吹过来,门窗都会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声音。
三更半夜,有人敲门,喝醉,蓄意,敲着门喊:“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开门!你家爷们到家!”
“小娘们,你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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