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个时辰过后,房门才有动静传来,容玉悚然惊,却是厨房嬷嬷声音,
“主子,是。”
容玉长长松口气,起床开门,只见那嬷嬷手里端着碗黑黝黝汤汁,散发着药物苦味,容玉心间已经明白什,还是喃喃着问她,
“这是……”
“这是侯爷让老奴熬药,说是给主子用。”
他是自私。
“傻瓜啊,”宋俨明无可奈何地苦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让你做你不愿做事情,今晚,是食言。”
他声音似远还近,“明日便会进宫趟……你在家等。”
容玉心间颤,几不可闻地嗯声。
***
容玉浑身震,宋俨明何其英明,不肖自己多说,便可以猜到他异常所为何在,他根本没法在宋俨明那里有丝隐瞒。
生下来三个字犹如炙铁般让容玉心惊肉跳,还有股深深不可言说耻感。
他眼眶通红,怔怔地看着宋俨明,可却无法说出个不字。
夕阳余晖已经剩下最后点残红,整间卧房被晕染上种不真实朦胧感。
许久以后,宋俨明闭上眼睛,长长叹口气,站起来,慢慢坐在他身边,将羞愧得快要哭泣容玉揽进怀里,他声音带着丝苦,
容玉嘴唇抖,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先放着吧。”
“是。”
嬷嬷干脆利索,放下药碗,便低着头准备退出去,容玉又叫住她,他咽咽口水,
“侯爷呢?”
第二日宋俨明早早地出门。
容玉等他走后才起床,他什事情都没有做,用碗咸粥后,便只是坐在窗口那里发呆。
被日头晒得斑驳树影从长缩到短,又从短慢慢地延长。
等午时过后,院门开,宋俨明高大挺拔身影从门口进来,容玉如同被蜂蛰般吓跳,慌忙站起来,立刻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去。
然而宋俨明并没有直接过来找他,容玉期待着他进来,又怕他进来,这种矛盾让他心里乱很。
“对不起,玉儿,不该这样迫你。”
容玉咬着唇,喉头涌起股浓烈酸涩,他知道子嗣对于这个时代男子意义,尤其宋俨明这般身居高位侯爵,然而宋俨明从来没有强迫过他,最多也不过是方才那句恳求似“生下来,好不好”。
可容玉不行,他全然没有任何准备去承当个孕育生命角色,这太难以让人承受,这个事实几乎打碎他贯认知。知道有怀孕可能性时还有侥幸心态,然而当他在大夫口中得知他已经怀上宋俨明孩子时候,那种震惊与羞耻如同巨浪下子吞没他,呼吸不能。
容玉紧紧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吐出句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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