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着眼眸听着身旁贵妃絮叨，忽而轻蔑
笑——
“知道又如何？只能勉强试又如何？国师既然说可以试试，莫说是那小东西
双眼，就算是他
他看着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暖阁之中，年轻却已经隐隐透出日后阴鸷面容皇兄，在珠帘之后打开
那只残留着些许血迹玉盒。
他冷漠地凝视着玉盒内如呼吸般明灭两团银光，面色平静。
“做得不错，赏。”
太子淡淡冲着帘后手下说道。
他手端着玉盒，另只手却抚在身侧沉沉睡去幼童额上。
三千年前发生事情早是遥远过去。
对于这世间芸芸众生、漫天神佛来说，那晚发生在破庙之中血腥杀戮，不过是宣朝末年发生最为寻常桩小事。
至于那夜受人驱使黑衣人们，自始至终都不曾察觉，那破庙中布满灰尘蛛网破败神像朽坏面颊之上，却镶嵌着双剔透澄澈眼眸，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举动。
季雪庭只是看着。
静静地看着早已发生过那切。
“既然仙根已经到手，接下来便请国师来趟替四殿下炼药罢。”
他吩咐道。
他说得是如此理所当然，宛若当真不知这两团仙根究竟是如何得来。
反倒是另边贵妃看着面前少年，皱着眉头连声叹气。
“真是造孽。”贵妃面带忧虑，目光只在玉盒上点随即便移开，顿顿，她又捡起绣帕擦擦眼角，“国师也只是说这法子不过勉强试。唉，你怎
连商量都不与
商量下便对人下手？晏家那孩子先前不是还进宫，看着可乖巧听话，而且你弟弟也喜欢他，那日在花园里遇见，回来可跟嘀咕好久说是想要再见面，可如今……算算，璃儿，既然下手，你可得小心些，把事情做得干净点，不然万被晏家知道，此事恐怕不能善。”
他看着那些人是如何将年幼孩童嘴掰开，然后把泛着不祥黑红色药剂尽数灌入他喉中。
他看着黑衣首领路怀抱着玉盒，快马加鞭，连夜往京城赶去，然后步步进巍峨皇宫之中。
他看着那个人解开自己面罩，露出张熟悉脸。季雪庭甚至还记得那个人，太子哥哥手下格外得力名干将。在他年幼之时，他直都很喜欢那名副统领，他曾坐在男人厚实肩膀上，大笑着让对方给自己做马骑。
那个男人看上去是那般淳朴，忠厚，更像是名农夫而非太子麾下刽子手。
直到三千年后季雪庭在某只怪物法诀之下，亲眼看见他是如何面无表情地用把银勺将名男童眼珠活生生从眼眶里挖出来，再以秘法抽出其中银色仙根，最后草率地将两团血淋淋肉块塞回那漆黑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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