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显瞪着他。丁晟光刹住。
但出人意料地,贺显说:“会去。”
等去酒店,丁晟光起初还高兴,贺显喝酒喝得很豪爽,也没对谁甩脸子,全程微笑,似乎心情很好,他又是那样英俊,微醺样子连穿梭上菜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人人都觉得被给足面子。
到后面丁晟光渐渐觉得不对劲——贺显完全是来者不拒,敬杯喝杯,喝到后面半两杯白酒直接口闷。
酒量再好,也不是这个喝法。丁晟光帮他挡住些人来疯。到最后桌上喝倒片。
谁都没想到贺显会出现。周琴哭声戛然而止,她与贺显对视几秒钟,突然跃而起,跌跌撞撞把抱住他,像从湖底还魂水鬼。
“天天!天天!”她声嘶力竭喊着他小名。
暑假就这结束。升上五年级之后,周琴和他父亲贺不同离婚。贺不同去北京,当时周琴还在上海工作,她坚决不要贺显和她住,要贺不同把贺显带去北京。
没过几年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回J城都是匆忙奔丧。贺显关于J城回忆渐渐变得稀薄,这时候听丁晟光猛然提起,贺显时竟没什感觉。
“哦,”他就事论事地说,“J城人过来这里打工,应该不少。”
,她们全都如指掌。
当然她们谈得最多还是贺家。
出差,考察,谁谁谁又拜访贺家老爷子。电风扇微微声响中,周琴声音优雅又笃定:“办移民也不错,不过大风大浪都过来,还是留在国内更有前途……”
然而小学四年级那年暑假,周琴带他回J城就病。
说是病,她也并不去医院,天天只是躺在自己卧室中。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破碎。周家客厅,下子变得十分冷清。
丁晟光扫他眼:“晚上定酒店招待,你可定得去。”
贺显对应酬向来不热衷,他情愿个人闷着吃垃圾快餐也不喜欢和堆人出去喝酒唱歌。
“你去就行。”他随口应付丁晟光。
丁晟光笑:“小贺同志,人家真想请难道是吗?只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啊!你要不去,们群人互相捧臭脚有什意思?”
“适当保持神秘感是不错,不过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不对……”他十分尽职,苦口婆心地劝说贺显。
天半夜里贺显被阵喧哗吵醒。
他从未听过周琴那样歇斯底里哭声。
“让死!让死吧!他不是人……当年们家是怎对他……他就这样对!让死!”
他从楼上房间跑出来,看到周琴躺在沙发上,浑身上下湿透,她赤着脚,长发披散,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
外婆用毯子裹住周琴琴,正抱着她哭个不停。外公坐在边,捂着脸,也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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