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答他:“好像是从这几间房里传出来。”
桃花现在身上还扎着针,跟个刺猬似,拔出是来不及。程素月
“不如闭上眼睛呢?”柳弦安提议,“闭上眼睛,就不害怕,而且用针很细。”为证明,他还专门从袖中取出根牛毛针,“看,是不是?”
桃花将针接到手中,确实细,犹豫半天,总算肯点头答应。
柳弦安命阿宁在外看着,又将程素月叫到房中,让她陪着桃花,自己则背对两人做准备。至于为什要背对,因为布包打开之后,近百根指长粗针整齐排列,别说是小姑娘,就算成年壮汉,见怕也会被吓跑。
程素月用条香香帕子捂住桃花眼睛,又给她喂小块糖,将人半搂在怀中哄。可能是因为想起自己娘,桃花很快就放松下来,在银针被缓缓推入穴位时,也没有太紧绷。
房间里光线昏暗,柳弦安施针施得很慢,桃花随着他动作,慢慢就昏睡过去。程素月将人平放到床上,悄声问:“怎样?”
“小桃花。”柳弦安笑道,“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谁给你取名字呀,怎会这好听?”
小女孩没怎读书,听不太懂这句诗,但还是被夸得红脸:“是娘取。”
柳弦安用指背试试她额温,依旧烫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昏,咳嗽,记不住事情,恶心,总是吐,没力气,有时候睡到半夜,手脚突然就痛极。”
柳弦安道:“能将症状说得这清楚,你是个聪明小姑娘,其余人呢,也同你样吗?”
“脉象古怪,不像瘟疫。”柳弦安说,“怀疑是蛊毒。”
程素月有些吃惊,倒不是吃惊蛊毒,而是吃惊怎这快就能判定是蛊毒,从上山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但柳二公子速度就是这快,他找准穴位,将最后根银针刺进去,再往外移时,明显觉察出不对,于是停下动作,又凝神感受片刻,方才用力抽。
针头果然带出团细如发丝蛊虫,但意料之外,躺在床上桃花突然就浑身痉挛着醒,还尖声呼痛,凄厉嗓音在寂静傍晚显得尤为惊悚。柳弦安被惊得心跳滞,程素月把捂住她嘴,记手刀砍在脖颈处,让桃花重新陷入昏迷。
但还是迟步,外头传来阵杂乱脚步声,以及杜荆喝问:“怎回事?”
桃花点头:“嗯,样。”
“是新来大夫,也是石大人亲戚。”柳弦安问,“你怕不怕扎针?”
“怕。”
“但是扎针,病就能好得更快,病好,你才能下山见到爹娘,听说除油饼,他们还在家里给你准备许多好吃。”
桃花低声嘟囔:“那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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