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点头,是,是朋友。
柳夫人低斥:“快同骁王殿下行礼。”
骁王殿下?方锦元当场受惊,赶忙将袖子放下来,梁戍制止:“方公子不必多礼,继续说清江城事,若本王没记错,那里地方官应当叫张广河?”
“正是他。”方锦元道,“年前刚上任,口口声声说要廉洁奉公,每日里还装模作样搭个棚子听取民意,背地里却大肆坏着清江城药材名声,过两年道调令,他倒是能拍拍屁股升官,不必再管烂摊子。”
此时,官府都会组织乡民进山采摘,晒干后卖给四方药商。”柳弦安道,“平日里也不关心这类事,不过倘若别人购得药材也是如此,那大概是地方官府在搞鬼。”
梁戍好笑:“你倒是护短,自家表兄没事,却口咬定是朝廷委派*员问题。”
又有几包黑乌野枣被划开,比先前那包更不如,当中还有没晒干、发霉,引得大包都不能再用,只能焚烧丢弃。柳夫人看得心急上火,连牙都疼,然而更上火事情还在后头,个下人远远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表少爷回来,只回来他个,说是其余人都被清江城官府给扣下。”
柳夫人大惊:“啊?”
众人起去往前厅,方锦元正在那里提着壶喝茶,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嘴唇发干,像是连脸都没洗。柳夫人心疼又埋怨:“你向来是个脾气稳重,怎会同官府起冲突?”
方锦元这老实人旦生开气,也不得,脖子上青筋都,bao起来,梗着脑袋道:“那姓张欺人太甚,开始时推说是百姓私下往药材里掺假,结果阿畅不信,半夜跑去偷看,什百姓,就是他们官府自己干。”
去清江城收黑乌野枣药坊不止家,没人愿意吃这亏,也没人愿意当出头椽子,便私下鼓捣方锦元去说,想着白鹤山庄家大业大,又沐有皇恩,地方官总得给些面子,方锦元就当真去,结果没曾想对方实在气人,百般抵赖不阴不阳,反倒训斥药商不知好歹,不知百姓之苦,后来干脆以“寻衅滋事”罪名,将白鹤山庄人给扣下。
方锦元继续道:“姨母,当真没说什过火话,阿畅也是好声好气,都没奢望他们不掺,至少掺点将来好往外挑拣吧?枯枝败叶就得,锅底子煤灰也要掺,也不知他们都是从哪里刮下来。”
梁戍问:“既然这种药材供不应求,要靠抢购,官府为何不涨价,却要掺假?”
“倘若下涨个两倍三倍,被上头乃至朝廷知晓,难免要治他个囤货居奇之罪,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就算将来出事,也能推说是百姓短视所为,将他自己洗个干净。”方锦元转过身,见梁戍眼生,便问表弟,“这位兄台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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