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引两人坐在篝火边,很快就有人送上两碗酒。柳弦安没喝,梁戍也把酒碗放在地上。个小娃娃可能是觉得柳弦安好看,直在偷偷打量他,柳弦安便伸手将她叫到自己身边,从面前盘子里抓把糖果递过去,又接过她手中拨浪鼓。
纹理清晰,股腻香。
依旧是人皮。
他扫眼现场拨浪鼓数量,只觉心中阵发寒。原以为在怀贞城里塞进自己手中那个鼓,就已经能算是白福教对于梁戍最直白挑衅,却没料到对方竟还能更狂妄嚣张。酒碗里是有毒,他能看出来,梁戍能看出来,白福教人应该也知道梁戍能看出来,但他们还是安排村民组织这场五彩会,专门守在路上,明晃晃拿着拨浪鼓,明晃晃斟着毒酒。
西南常有将尸体炼制成傀儡,供巫师所用秘术,听起来虽然恐怖,柳弦安却觉得远不及自己此时看到画面半分。村民们是没有中毒、也没有中蛊,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能令人毛骨悚然——整个村落人,男女老幼,皆被邪教洗脑,正载歌载舞,喜庆欢腾,齐心协力,要清醒地下毒,清醒地杀人。
王爷,公子,前面有个村子,好像也是在举办五彩会,人很多,们要绕过去吗?”
“绕吧,别打扰他们。”梁戍捂住怀中人耳朵,想让他继续睡,阵清脆拨浪鼓声却远远传过来。
柳弦安睁开眼睛。
……
这座村落和西南其余几千座村落样,竹楼瓦屋,五彩斑斓。村中间燃起巨大堆篝火,映得整个冬日也暖洋洋,火堆上烤着野鸡腊肉,四周散落着美酒,小娃娃们正在围着火堆转圈,笑笑闹闹,本来应该是喜庆温馨画面,却因为他们小手中攥着拨浪鼓,而多几分诡异。
这实在比乱葬岗里傀儡往外爬还要阴森。
梁戍觉察出他不适,解下自己腰间水囊递过来:“喝两口。”
“客人。”名老妪问他,“你怎不喝们酒?”
梁戍答:“还要赶路,喝不得酒。
柳弦安道:“模样图案。”
这时村民们也发现这群人,纷纷笑着打招呼,引他们也来篝火旁分碗酒。
梁戍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揽住柳弦安腰。
般村民见到外乡人,哪怕是最热情豪爽性子,也会问句客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然后再斟茶倒酒。像这种初见面,二话不说就要引对方到自己家中喝酒……他低声道:“小心。”
柳弦安应声,随梁戍道往前走。他参加过怀贞城五彩会,知道真正欢迎客人歌舞和笑容该是什样,那是发自内心,不掺杂丝虚假真诚喜悦。而此时眼前村民,虽然在笑,却笑得像是戴张人皮面具,被跳动火焰映照着,生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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